張青山邊抽煙邊說。
“我大哥沒兒子，我大嫂生了一個姑娘就再也不生了，一直和我要兒子。我不忍心看著我大哥老了沒人養老。還有就是，給我大哥個兒子，這個兒子也能讀書，畢竟我沒本事供讀兩個孩子。”
就這樣張老三給了他大哥，剩下老大和老二，供一個讀書。
都是他的親兒子，犧牲哪個他心裏也不好受，最終他根據兩兒子的身體情況做出了決定，送老二讀書。
他是這麼想的，老大體格好，幹農活也能活下去，可老二身體弱，幹農活幹不動，就是能幹活日子也過不好。
再加上老二看起來比老大聰明，合適讀書。
於是，張老大悲劇了。
天下的父母大多數都是為了兒女考慮的，隻是兒女多了，考慮的會有輕重點。
老話說的好，十個手指頭咬咬哪個都是疼的，可十個手指頭還有長短呢。
或許是已經犧牲了一次大兒子，張青山也就習慣了凡事犧牲大兒子了。
叫老大幫著自己供讀老二，考上了秀才，止步於此。
再叫老大幫著自己供讀老四，止步童生成了上門女婿。
接著叫老大幫著供讀小五……
縱觀張老大這一生，從頭到尾都是幫著爹供讀弟弟讀書成才，幫著爹實現培養個做官的兒子夢想，而他自己，就是不停地幹活、幹活、再幹活……
如今麵對分家，他也將再次犧牲。
張青山決定按照小兒子說的分，如果大兒子不願意，那就叫他搬出去，前後房子都給小兒子。
張青山歎了口氣。
“我這也是沒辦法，小五那個樣子，連個窩也沒有，我老了，給他掙不來了。老大勤苦，他要是要房子呢，就給小五點錢，他要是不要房子呢，就搬出去，他怎麼也比小五好過。我知道對不起老大，他供讀弟弟這些年，我早年也答應過他，等小五讀成書了，家裏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小五不爭氣，沒讀成啊，”
或許這就是破窗效應，你已經這樣了，那再這樣也沒什麼，不管張青山心裏怎麼想對不起大兒子，但該犧牲大兒子還是犧牲的。
李大夫覺得這樣分對張老大不公平，可他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
“那行，啥時候分家你吱一聲，我過去。不過先說好了，我就做個證人，其他的我可不管啊。”
張青山笑了。
“李大夫，你就是個老好人，誰也不得罪！”
李大夫也笑了。
“不是老好人，你們是父子，是一家人，分不分的都是，我一個外人說深說淺的不好！”
“李大夫，你不用想太多，雖然我們是父子，是一家人，可請你就是主持公道的，你不用有顧忌！”
李大夫嗬嗬笑道。
“老哥啊，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我這兩下子，能主持啥公道啊。再說了，這一家人，啥公道不公道的，有力的多出力，有錢的幫襯點，父子、兄弟，都是血親，你吃虧我占便宜的有啥啊。”
這話張青山愛聽，連連點頭。
“就是這個理兒，我才尋思著，老大吃點虧就吃點虧吧，誰叫他是老大呢，是哥哥呢，唉，這也是沒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