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叔本想說說，趙氏來果園幹活的原因，可聽著張小叔的鼾聲，又覺得說這話不好，就說了幾句和稀泥的話，睡了。
張老大本來還想傾訴一會，可看看趙大叔睡著了，自己也累了一天，沒多久也迷糊地睡去。
他並不知道，沒有一個人去問他吃沒吃飯，甚至想都沒想。
第二天，張大牛早早起來，做了早飯，和張二牛吃了，去找趙家三兄弟，一起上學了。
張老大看看天色，叫張小叔和趙大叔先回去吃飯，等吃飯了來替他。
趙大叔很快就吃完回來了，張老大這才往家走。
往日也不覺得，到時候回家吃飯，吃完飯就來果園，田裏需要幹活就去幹活，怎麼現在就覺得不一樣了呢？
他也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就是打不起精神來。
回了家張小叔正站在東廂房屋門口剔牙。
“大哥回來了，進來吃點吧，昨天燉的雞肉還剩下不少呢，是小花買的雞。”
張老大愣了下，他聽得很清楚，弟弟說的是進東廂房不是正房，而東廂房是弟弟住的。
這是什麼意思？不在一起吃了？
就在打愣的時候，小嬸子的娘說了。
“沒剩下多少了，還留著給孩子娘下奶呢。”
聲音倒是也不大，可張老大還是聽得很清楚，隻覺得臉發燒的厲害，心裏有些氣，他這麼大人，就那麼沒出息，惦記著你那點雞肉！
“不用了。”他匆匆說了一句，就進了正屋。
劉氏正好拎著泔水桶出來，看到他道。
“你快去把豬喂了，昨晚上就沒喂好！”
“我爹呢？”張老大接過泔水桶問道。
“去地裏看莊稼了。你爹閑不住，就是受累的命，要不是我說著，他還想出去趕車拉活呢。這一大家子人吃吃喝喝的不算，就你那個老婆，今天頭疼，明天腚疼的，沒個好時候，去年花了多少藥錢啊，看看又去鎮上了！”
劉氏數落著轉身忙活去了，根本不給張老大說話的機會。
張老大更沒精神了，拎著泔水桶去喂了豬，回來找吃的，結果劉氏道。
“大牛不是說了，給你留著吃的嗎？回你屋吃去吧。”
說完劉氏就哢嚓一下把屋門上了鎖。
“不是我說你，你那個老婆可得管管了，家裏再有錢也架不住她這麼禍害！你捎個信，叫她早點回來，還過不過日子了！就沒見過這樣的！”
劉氏又數落了一通，轉身去串門了。
張老大站在那，定定地看著屋門的鎖，像是看出一朵花來。
實際上他啥也沒看出來，隻是發呆，腦子裏亂糟糟的，他很生氣，卻又不知道生什麼氣。
他很憤怒，想破壞點什麼，罵幾句，可最終也隻是垂頭喪氣地回了後院，在後屋的鍋裏找到兒子留下的飯菜，吃了起來。
但他也終於明白了，是啥不一樣了。
趙氏不在家，不一樣了。
可他不願意承認，他覺得承認了很沒麵子。
女人就是男人的衣服，他不能被一件衣服影響，不然說出去還不被笑話死！
想到這，他振作了一些，吃過飯，將碗筷直接扔在了鍋台上就去果園幹活了。
隻是，第二頓飯的飯點到了，他又沒了底氣，似乎回家吃飯成了很艱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