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縣坐在桌子的一邊,雲思遠跟蛐蛐兒無比嚴肅地坐在桌子的另一邊。
謝瑾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到底要商量什麼事,非要搞得這麼嚴肅?”
“大人,我想請你收編巷子裏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雲思遠道。
“收編?”
“對,明淳剛收了蛐蛐兒為徒,以後蛐蛐兒就住衙門了。可是還有十幾個跟著他討生活的孩子,大人身為本地父母官,對他們責無旁貸。”
“聽你的,你說該怎麼辦。”謝瑾柔聲道,語氣裏是說不盡的寵溺,聽得蛐蛐兒眉頭微微皺起。
“我是想呢,他們還是住在那,不過房子太老舊了,大人應該找人幫他們修繕一下。另外他們大的也就十來歲,小的才四五歲,我想請衙門裏幾位老先生閑時去給講講課,不求他們知識淵博,文采風流,起碼識得幾個字,最好能學門手藝,將來也好謀生。”雲師爺說得無比認真。
“至於他們現在的生計問題,我是這麼考慮的。我覺得他們還小,至少是不適合繼續出去乞討的。我知道現在衙門六部人手都不足,別的不說,就說我分管的刑房連個幹雜活的都找不著,案卷閣裏灰落了不知多少層,而這些事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需要的隻是人員可靠,不再步方萬正的後塵就可以了。”雲思遠說著碰碰蛐蛐兒的胳膊,“你覺得這麼安排怎麼樣,讓他們定期來給衙門幫點忙,衙門按次支付報酬。雖然不會很多,至少也足夠他們在這慶平盛世吃飽穿暖的吧。”
蛐蛐兒抱臂想了半天,才點頭道:“我覺得這樣挺好,這些孩子都很單純,不會有什麼壞心思的,而且他們都是苦孩子,手腳都麻利得很,一般的活交給他們肯定能幹好,就當個普通雜役用也沒問題的。”
謝瑾點頭,“好,那蛐蛐兒你一會回去把這些事告訴他們,看看他們的意思。我現在要先忙堤壩重築的事,過了這幾天,我就就調派人手過去修房子。其他的建議我要先跟各部的管事商量後再決定。至於先生的事兒......小遠先去跟魏師爺和老方他們說說吧,估計你說話比我好使多了。”
要說的談妥了就不再打擾大人辦公,二人告辭出來,雲思遠手搭涼棚看看天色,“你現在要回去一趟應該還來得及,要不晚上就搬過來吧。”
蛐蛐兒說:“明天吧,好些天沒見他們了,回去跟他們說說話,也好囑咐一下,有的孩子太小,我怕突然要離開不好接受。麻煩你替我跟師父報備一下,明天晌午之前我就過來。”
“也好,你餓了一天了吧,吃點東西再回去。”雲思遠提議,“去我那院吧,魏老爺子應該已經回來了,正好介紹你們認識。”
魏師爺對蛐蛐兒的性子也很欣賞,覺得他若肯努力將來必是個人才。
雲師爺趁著老爺子高興,殷勤地給添酒加菜,順便提了提請他給孩子們開蒙的事。魏師爺欣然應允,還答應邀上他相熟的老學究們一起參與。
晚飯後雲思遠一直把蛐蛐兒送到衙門口,看著他走遠了,才回房歇息。
偌大的房間隻有雲思遠一人,門窗全都關上,白天強裝出的輕鬆麵具一點點碎掉,雲思遠坐在床上雙手抱膝,把自己團城一個團兒,耳朵埋起來,不想聽外麵風掃過樹葉的沙沙聲。
以至於沙炬推門進來的時候,雲思遠都沒有發現。
沙炬坐在他旁邊,把他摟進自己懷裏,捏著他軟和的小手把玩,“送蛐蛐兒回去了?”
“嗯。他說明天就搬過來住。”雲思遠扭了扭身子,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靠,“明淳收他當徒弟了。剩下的孩子以後定期幫衙門幹雜活掙錢,我已經跟大人說過了。”
沙炬低頭親了親懷裏的人,“我叫丫鬟打洗澡水了,一會幫你擦背。”
雲思遠的身子僵了一下,人低著頭像是內心在激烈掙紮,半晌,順著沙炬的胸口肉蟲子一樣爬到頸側,小聲道:“一起洗吧。”
沙炬恨不得立刻躥到院子裏對月嗷一聲,直接反手把雲思遠壓回床上,動手解他的衣帶。
雲思遠緊張得手不知道往哪兒擺,下意識地抓緊身下的床單,頭扭到一邊不敢看,臉上的紅暈卻一直彌散到脖子。
等洗澡水送到的時候,雲思遠已被沙炬脫得隻剩一條瀆褲,薄薄的緊貼在身子上,顯出姣好的身材。
沙炬用被子把雲思遠蒙好,下床開門讓人送木桶和熱水進來,然後把下人打發出去。
雲思遠躲在被子裏,動也不敢動,隻好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等確定屋裏沒外人了,才偷著把被子掀開一道縫,露出一雙小貓似的大眼睛四處打量。
沙炬爬上床,虛壓在雲思遠身上,眼角含著濃濃笑意,用唇一遍遍描摹他五官的輪廓。
雲思遠被他親得癢,又躲不開,隻得哼唧了幾聲表示抗議。
沙炬直起身,自己動手,三兩下就把身上衣服脫了個七七八八,然後一把撈出被子裏雲思遠,一起鑽進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