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陽光明媚,明媚得有些刺眼。
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
好天氣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李景淵心情就尤其的好。
今日,他沒有去縣廨,而是前往刑部。
陳不落與任午勸說杜懷的是時候。
李景淵正走在前往皇城的路上。
想到這是自己千古留名的第一步,他走在路上都開心地笑出來。
路上認真的觀察一草一木,他回家之後,要寫文章把今天的經曆寫下來,讓兒子傳給孫子,孫子再往下傳……
嗯,路邊的雪稍稍的化了,他試圖在萬日如一日的長安城中,找出些許不同。
李景淵人還是不錯的,先來到吏部,給陳不落上報功勞。
這種流外的吏,本來就是小事,再加上李景淵親自來。
吏部很給麵子。答應他給陳不落從流外七等升到流外二等。
看起來是連升五級,很厲害的樣子。
其實就是漲了點俸祿,其他的一切照舊。陳不落依舊是班頭。
對於流外的吏來說,等級隻與俸祿有關,與權利無關。
真正難的是流外一等到從九品下這道坎。
這道坎,不僅要有功勞,還要考試,難倒了九成的吏。
不過姒朝有錢,吏的俸祿並不低。
就拿周鐵山來說,也是流外七等,俸祿隻比九品低的一點點。
所以姒朝的吏也沒有什麼怨言,畢竟考試那東西,能考過,早就去考科舉。
知道自己考不上,就換條路,反正掙的錢也差不多。
李景淵沒有想這麼多,答應陳不落的他做到了,這就可以了。
他此時比剛進皇城更開心,因為在吏部路過的時候,他聽到旁邊路過的人竊竊私語:
“那就是萬年縣令李元潤吧?”
“就是李元潤?”
“果然是李元潤。”
他在吏部已經小有名氣了。
邁著輕快的步伐,轉頭跑到刑部。
這次是今天的重頭戲。
來到刑部,比部司,比部郎中的公廳。
李元潤是積年老吏了,知道要找誰才能把文書送到史館。
他很清楚,這事兒得找比部司,比部司管著審計財政,查核賦稅,倉庫出納,勳賞賜予等一堆事。
這每三個月往史館送一次文書的事,也歸比部司管。
李元潤進入公廳的時候,比部郎中崔臨正在埋頭辦公。
聽到有人進來,抬頭看了一眼說:“李明府所來何事?”
崔臨、字守正,此時正忙的飛起。
李景淵笑著說:“這不是好久沒見崔郎中了嘛,來看看崔郎中。”
崔臨一臉無奈:“元潤兄,有事你就快說吧,我忙得很。”
李景淵嘿嘿一笑:“崔六,跟你商量個事,我們縣那個貓熊殺人案,你知道的吧?”
李景淵其實與崔臨很熟,崔臨在家又排行老六,隻有關係很好的朋友才會這麼喊。
崔臨白了李景淵一眼:“我當然知道,那個案子都結了。李四,你可別動什麼歪心思。”
李景淵連忙擺手道:“哪能呢!我是想,你把這個案子放到送史館的文書裏唄。”
崔臨歎口氣說:“不是我說你,你還想著留名青史呢?”
李景淵點點頭,心裏想還是崔六懂他,“那當然,這次搞好了,說定的能留一筆。”
崔臨對自己這個朋友的執念也頗為無奈:“好好好,我給你放進去,可放進去,史官也不一定用。”
李景淵笑道:“這你就別管了,山人自有妙計。”
崔臨說道:“行吧,你自己有個度、別動歪腦筋就行。”
李景淵說道:“我李元潤不是那種人,行了,你忙吧,我走了,跟你說的事可記著啊!”
崔臨揮揮手說道:“趕緊,趕緊,等我忙完去找你喝酒。”
“好嘞。”李景淵說完起身要離開。
崔臨突然想起什麼,叫住李景淵,“李四,你等會兒。”
李景淵停下腳步,疑惑道:“怎麼啦?這事有難度?”
崔臨麵色古怪的說道:“你手下是不是有個叫陳不落的小吏。”
李景淵點點頭:“是啊,這你都知道。”
崔臨說道:“你沒事多提拔提拔人家。”
李景淵好奇道:“我提拔了,剛找吏部給他升了五個等級。話說,你怎麼知道陳不落?你家親戚?也不對啊,要是你家親戚你早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