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九月上旬,早上的陽光依然火熱。一道紅磚大牆將香花泉周圍的幾裏平地圍攏,外人根本無法一窺裏麵真貌,隻看得到容得下一輛大卡車出入的入口處有座小房子,小房子門口守著一個人。有好事的村民湊上前一看,咦,那不是狗子姐弟的爺爺黃二牛麼?
“狗子他爺爺,那羊家孫女請你過來看門呢?”
“是啊,也不用做什麼,每天守個門就可以了。嗬嗬,臨了老了,還找到一份每月拿工資的差事。還可以免費住在這裏,真得感謝羊家孫女呀。”黃二牛笑得十分滿足。
“喲,那一個月到底拿多少錢呢?”問的人眼裏露出羨慕。
“嗨,也就幾百塊錢罷了。”黃二牛忙擺擺手,打著馬虎眼。
“我聽說一個月有八百塊錢呢。”旁邊的村民捅捅正在問的那個人,輕聲說道。
問話的村民立刻掩藏住嫉妒的神色,難怪這老爺子秘而不宣呢,成日家也不用做啥,每個月還領那麼高的工資,怕人眼紅呢。
正在這時,裏麵忽然傳出了一陣陣鞭炮的響聲,衝天的禮花在圍牆上空綻放,不久後就傳來了機器的轟鳴聲,幾個人簇擁著中間的一男一女走了出來,男的俊朗瀟灑,女的秀氣溫婉,黃二牛馬上笑著打招呼:“胡總,羊總。”
羊薈薈馬上紅了臉,擺擺手:“黃爺爺,跟您說過多少次了,還是叫我薈薈吧。”
胡白鹽則看了看圍在周圍好奇觀望地村民,笑道:“多虧各位老鄉的幫忙,我這廠子才建得起來,這兩天請了戲班子來村裏唱戲,希望眾位鄉親捧個場子。”
“一定一定。”人群裏應聲一片,不久便散去,跑到村頭的打穀坪那一片看熱鬧去了。
羊薈薈轉頭看向艾希提,笑道:“看來你建議請村民看戲這一套倒挺管用,大家都挺高興的,也為廠子討了個好彩頭。”
艾希提笑笑:“沒別的本事,跟村民打交道久了,多少了解了一下大家的喜好。”
“是了,滋滋,你打算休多久的假啊?”胡白鹽在一旁問道。
“這個嘛,還說不準。”艾希提扯扯嘴,道。
“什麼說不準,你不是說休半個月的嗎?”羊薈薈插話道。
“是麼?我是這樣說的?”
“當然了,那天你去市裏開你那個什麼勞什子的沼氣研究的什麼表彰會,捧了個獎杯跟獎金回來,還說所裏特意讓你休半個月的假就當獎勵,難道你不是休半個月嗎?”羊薈薈恨得牙癢癢,這家夥,又要打馬虎眼了。這幾天他不上班,一直在家裏晃來晃去的,晃得她腦殼疼,他還想休多久假?反正根據他單位的意思,既然新技術已經得到了現實的檢驗,可以得到有效推廣,他也是時候功成身退回市裏上班了,難道這家夥還會有什麼別的打算?她開始急不可待地盼望著十天後他的休假期滿。
“哦,記不得了。不過據我所知,就我的研究成果取得如此成功,跟所長一說,休一個月應該都沒問題的。”艾希提背著手,走在了前麵,眼前不遠處已經矗立起了一棟新房子,離羊宅也就是一牆之隔,如今兩間房子之間已經插上了一排枝葉稀少地竹子,算是簡單地隔斷,但估計過不久就會枝葉繁茂起來的。
“胡伯伯,走,上你家,咱倆殺兩盤去。”艾希提心情特好地看著胡老爺子。
“嗬嗬,我看,倒不如把棋盤搬到這桂花樹底下來,吹著香風,品著香茗,下著香棋,不亦可乎。”胡老爺子搖頭晃腦。
“什麼叫‘香棋’啊?”羊薈薈笑問。
“嗨,你不知道,老黃下棋的那個水平隻能用‘臭’來形容。我老頭子以前是為了打發日子才去找他下,每次都得讓一個車一個馬。你說臭不臭?如今可好了,世侄休假,我這才算有了個滿意的棋搭子。”
艾希提無奈地笑笑,真是貶低我艾希提的水平啊,明明是有意讓著您,可如今竟成了您老人家“旗鼓相當”的搭子了。剛才不過是因為心情好才邀請一起下兩局,不然平常跟您下棋也累著呐。
清風襲來,飄過陣陣花香,眾人抬頭一看,已經有桂花星星點點地冒出來了,散發出陣陣馥鬱地香氣。
“這個桂花好,改天我采些來釀酒。”胡老爺子帶著欣喜地表情打量著那朵朵白花。
眾人正說著,就見兩個人從小道上走過來:
“羊家妹子,在乘涼呢。”
羊薈薈回頭一看,卻是喜旺夫婦,“呀,貴客來了,快請屋裏坐。”
“不了,今兒店裏忙。趕過來給你送兩瓶好油,改天再來坐了。”夫婦倆遞過來兩大桶花生油,隻怕有十幾二十斤,“前不久新榨的油,可香著呐。”
“喜哥喜嫂,你們以後真別送東西來了,我都弄得不好意思了。”羊薈薈忙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