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君子一言(1 / 2)

心寂見藍飛神情已猜到八九分,所以並沒有追問,他默默地取下了頭上的假發,光禿禿的腦門反射著跳動的火花。

他摸了一把圓滾滾的腦袋說道:“六根未盡焉能成佛,師弟嗜殺,我嗜酒,年輕時候的荒唐事是一件也沒少幹,老衲甚至和五毒頭陀的幹娘還有過一段孽緣。”

藍飛聞言驚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五毒頭陀的幹娘?歡喜齋姑?”

心寂歎道:“沒錯。她年輕時雖不能說風華絕代,但也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在苗疆一帶有著很高的讚譽,隻因我嗜酒貪杯誤中情蠱之毒,所以跟她好過一段。”

心寂仿佛又被拉入曾經的往事,說完又“噸噸噸”的連喝好幾口,臉上的紅暈勝過眼中燒旺的篝火。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每次小酌之後我都會有片刻的懷念,可是我知道我懷念的並不是她,而是那段可望而不可及的時光。”

藍飛說道:“我雖未與她打過交道,可是聽苗人說過齋姑,傳聞此人不僅奇醜無比,而且胖如肉山,怎會......”

心寂略有歉疚的說道:“年少的我自認為出身名門正派,不屑與邪門歪道為伍,思來想去也不可能一輩子窩在苗疆,可是她武功高的出奇,當時的我並不是她的對手。就在這時有一人給我出了個損招讓我給她下粉豕蠱,這粉豕蠱陰損的厲害,不管你體型是多麼瘦小,一旦中蠱就能把你變成一座肉山,她自此性情大變所以她後來才變成了那番模樣。”

藍飛歎道:“說來慚愧,在下從塞北來中原的路上也曾在苗疆愛上過一個女子,偏巧不巧正是歡喜齋姑的徒弟。”

心寂笑道:“初入江湖就遇到這種狠角色,想來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藍飛又飲了一口酒說到:“何止是苦頭,可是愛便愛了,我也從不後悔,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大師還是和我說說爺爺的事情吧。”

心寂撚了撚胡須皺眉說到:“此事關係重大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令太公永昌侯藍玉乃是開平王常遇春妻弟不僅身份顯貴和大太子朱標也所交甚厚,當年跟著太祖皇帝立下了赫赫戰功,老衲無意為官就辭別了侯爺雲遊四方。”

心寂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曾想再得知其消息就是侯爺的死訊,還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牽連列侯功臣、文武大吏以及偏裨將士多達2萬餘人,以老衲對侯爺的了解此事定有蹊蹺,後來建文帝失蹤,當今聖上繼位天下更是流言四起......”

藍飛從懷中掏出一封殘破的信件遞給心寂說到:“我自小在塞北牧羊,兩年前有一夥強盜闖進我家中將我雙親殺害,等我放牧歸來父親早已身亡,隻剩母親尚有鼻息,臨終前她告訴我的身世,並遞給我這封信告訴我不要報仇,可是字跡早已模糊不清,我隻好找這名為蘇沈的人,可是江湖之大,我如何尋找......”

藍飛緩緩拔出寒玉劍,他的眼神也隨之冰冷:“二老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爭強,且不提我這淒慘不明的身世,就是這筆血債我怎能忘懷!”

藍飛手腕一抖還劍入鞘,一道劍氣早已將篝火熄滅。

心寂啞然道:“好一招魂飛魄散,年紀輕輕便能將追魂十三劍練到此等境界,老侯爺若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隻是......”

藍飛喜道:“大師是否看出了端倪?”

心寂道:“隻是此信仿佛是有人故意塗抹,所以現下已經無法解讀,這蘇沈恐怕不是人名而是蘇州的沈家。”

藍飛心潮起伏扶著心寂的肩膀說到:“還望大師指點!”

心寂被他這一扶又咳嗽了起來,藍飛慌忙致歉道:“抱歉大師,我情難自製一時衝撞了您,您沒事吧!”

心寂擺了擺手道:“真是可憐的孩子,從塞北到中原這一路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蘇州的沈家就是富可敵國的沈萬三,其中緣由我也不好過多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