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沒有痛苦,卻有一絲異樣的微笑,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吸引到對方足夠多的火力。他剛剛中槍的一刹那,其他四名鬼手堂兄弟連同付剛,同時起身,向對方急射。雖然隻有短短的三秒鍾,對方有九人中彈,幾乎同時仰麵栽倒,具是身中要害,沒一個能堅持喘氣的。‘啪!’,遠處一聲輕響,又一名鬼手堂成員眉心中彈。付剛等人一驚,暗暗咬牙,無奈又得蹲下來,對方的狙擊手還在暗中沒有動。一掄接觸,鬼手堂兩條命換了對方九條命,但陰溝裏的人卻沒有一個能高興得起來的。
吳盛看著地上兩具未涼的屍體,喃喃道:“真是好樣的,用自己的身體做吸引,和這位兄弟比起來我差得太遠了。”
付剛抹過一縷悲哀之色,堅毅道:“鬼手堂的人大都是孤兒和被避走投無路的落魄之人,蕭幫將他們一手培養起來,他們的一切都是蕭哥給的,他們的命自然也是蕭哥的。為了保護蕭哥而犧牲,沒什麼可遺憾的。”吳盛聽後為之動容,仰麵長歎。蕭邦也是微微一震,心潮洶湧,轉目看向其他三位鬼手堂成員,幾人麵無表情,但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鬼手堂是付剛訓練出來的,過人的身手是他們的驕傲,鋼鐵般的紀律是他們的標誌,而對蕭邦的高度崇拜是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
蕭邦拿起開山刀,橫臂一揮,斬下那血肉模糊屍體的一把頭發,用手帕包好,揣入懷中,說道:“我一直堅信,兄弟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聽老人說,人死了,人的靈魂並不滅,會附在頭發上,如果真是如此,那好,兄弟,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和我一起去闖蕩天下,嘯傲風塵。”吳盛揉揉眼睛,手指濕了,苦笑道:“我好象有很久沒流過眼淚了,不過為了這樣的漢子,值得!”“蕭哥!我們殺出去!”付剛心頭仿佛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壓抑得快要爆炸,他想要發泄,他想去殺人。蕭邦沒有喪失理智,雖然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痛苦,都難受,但他不會表露出來,年少早成已經讓他學會了忍受,一旦自己被衝暈了頭腦,那死亡得將不單單是他自己一條性命。
‘魂組’十六人,瞬間去其九,對方那種不要命的打法也讓剩下的人為了膽寒,害怕歸害怕,但剩下的七人卻沒有一個停滯不前甚至後撤的,在殺手的字典裏沒有逃跑兩個字,逃就代表死亡,他們都知道,一旦這時候自己後退,那背後狙擊手的目標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們隻有前進一條路可走,不是殺死對手,就是被對手殺死。
無論何時,戰鬥都是一把兩麵鋒利的雙刃劍,揮舞到最後,受傷的是對方自己。腳步聲漸進,鬼手堂一名成員想故技從施,起身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被蕭邦一把拉住,默默的搖搖頭。他不想讓鬼手堂的漢子們白白犧牲,對方吃過一次虧,這次一定學乖了,想引他們上當,不太容易了。強錦對李爽道:“大盛,你身上不是經常帶手雷嗎,現在還有沒有?”
吳盛無辜的搖搖頭,說道:“本來以為到前方會是一場近距離的血戰,誰會把手雷那麼危險的東西帶在身上啊!”
“真是棒槌一個!”強錦氣道:“該帶的時候不帶,不該帶的時候反到帶了。”
“哎?我說啊錦,哪回我帶的手雷沒有用處了?什麼叫不該帶的時候反倒帶了,你給我說清楚!”
“閉嘴!”強錦沒好氣道。蕭邦用刀插來回著地麵,眼珠連轉,考慮如何能帶領眾人平安度過此關。看著刀身,猛然眼睛一亮,轉頭對付剛道:“老剛,聽說過日本的忍者嗎?”
“啊?”付剛木訥一驚。
七名‘魂組’的殺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嚴格來說他們更象是向前蹭,短短不足十米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仿佛成了一條通往陰朝地府的黑暗之路。這時候,他們才知道這趟中國之行不是那麼輕鬆自在的。陰溝內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越是如此越讓人覺得高深莫測。也不知過了多久,七人終於站在陰溝上方,幾人暗自奇怪,自己一方已經近在咫尺,對方怎麼可能還沉得住氣呢?其中一人探頭向裏看了一眼,沒停留二分之一秒,又迅速將頭縮了回來,兩旁人急問道:“怎麼樣?(越語)”
那人木呆呆的搖頭,半晌,才說道:“對不起,太緊張了,沒看清!(越語)”
“混蛋!(越語)”兩旁六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又有一人覺得不大對勁,撞著膽子探頭看去,隻見裏麵空蕩蕩的,別說人了,連隻螞蟻都沒看到。剛想回頭招呼其同伴,隻聽“啪!”的一聲槍響,那人身子一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滾圓,掙紮著想站起來,可這麼努力也枉然,在他的太陽穴上,從左至右被人一槍打穿。槍聲來自左方陰溝的轉彎之處,很顯然,敵手已經順著地溝的通道轉移到了左方。六名魂組成員同一時間條進陰溝,各靠溝壁,邊還擊邊躲避,和對方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