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武王的措辭,就好像是天下英雄入吾觳,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給的,不是一個機會,而且給自己留下一些名頭,一些願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支持者。
不過至少現在,他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的。
王欏軼說是最為穩重,可是也是最有說服力的人。至少在場之中的人物有兩個是年輕的後生,一個是武將,要說這說辭方麵,那就遠不如他這位老太師了。
果然,王欏軼當下怒道:“瀆武王,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你這番作為,天下人人人得而誅之!居然敢逼宮!快快跪下,興許皇上還能饒你一命!”
“說的倒是煞有其事,就憑我方才那番話,你們能要我好過?”瀆武王有些嘲笑的看著王欏軼,說道:“也罷,既然你們冥頑不靈,本王也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手段!來人哪!”
“哐吱——”
朱門被打開,一群帶著刀槍的士兵衝了進來,頓時成了月牙狀,將屋子裏的幾人圍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是要造反麼!好大的膽子~”
老太監冬莖也被押了上來,兩個全副武裝的將士一左一右拉著他拖拽上來,一直走到瀆武王的身邊,他不由得大罵著,尖銳的嗓子在屋子裏一聲一聲的回蕩著,卻色厲內荏。
“自然是好大的膽子!”瀆武王笑著說道,隨即臉色一板,喝道:“來人,將他們都給我抓起來,誰敢反抗,殺無赦!”
“嗨!”
這最前麵的一百多將士齊刷刷的應了一聲,頓時提槍上陣。
“大將軍,護駕——”王欏軼終於驚慌起來,大吼著擋在皇帝的床前,卻是在穀炎的身後。
穀炎不說話,與香蘭王身子一同上前了一步,將皇帝保護在身後。自然也有王欏軼,現在不是計較個人恩怨的時候,理當保護皇帝才是重中之重。
“怎麼,穀炎,莫非就憑你們二人就想阻攔我麼?”瀆武王嘴角掛著譏誚之色,卻不敢小瞧穀炎,穀炎的威名他不是沒有聽說過,此人發狠與他討不了好。
曾經有傳言說,穀炎在軍中的威望就是由他殺出來的,第一次戰爭的時候,穀炎就帶著十人小隊前去火燒敵軍的軍糧,結果糧草焚盡卻無一人傷亡。
後來又獨闖敵營,救出圍困同夥而殺敵三百,這是他一人的戰績。
險灘輕渡,殺敵八萬。
牙關當口,殺敵三萬。
虎崖遇敵,殺敵十萬。
南郡沙田,坑殺二十餘萬。
……
這樣的戰績,足以讓人聞風喪膽。
所以即便是在戰場上有著赫赫威名的瀆武王也不得不好生正視穀炎。
穀炎冷冷的看著瀆武王,不同於在穀府的柔和,也不同於麵對穀紅眸的溺愛。這是一種威勢,是沙場上獨有的氣勢,凝聚著殺氣與鐵血的氣勢。
“你今天坐不了皇帝。”
穀炎冷冷的說道,平淡的如同白水。
“哦?”瀆武王眉毛一挑,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蕩漾在自己的心頭。
都是從沙場上走下來的人,這種與生俱來的危機感是他們最為珍貴的東西。
“都給我上!”瀆武王大喝一聲,決定速戰速決。
他以為穀炎至少應該動一動的,可惜他想錯了。穀炎隻是用手護住了身後的人,卻並不動手,隻是淡淡的看著瀆武王。
瀆武王終於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往兩邊看去,自己的兩聲令下居然沒有人動手!
“都給我上!你們愣著幹什麼!”瀆武王又加大了一些音量,好似這樣就能讓他們執行命令一般。
穀炎上前了一步,道:“好了瀆武王,沒用的,也不怕告訴你,他們都是我的人。”
“不可能!”瀆武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穀炎。
他不信,要他怎麼去相信?這些人明明是他從自己的封地帶來的,就在這幾日時間裏慢慢的安插進宮裏、皇帝的身邊,又怎麼可能是穀炎的人?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穀炎道,“你錯就錯在太過自負,你當真以為你帶去的人都是你自己的人了?實話告訴你,這些人早在當年就是我的人。而我的另一重身份或許你聽說過。”
“是什麼?”瀆武王咬著牙,問道。
穀炎也看著瀆武王,道:“黑冰樓樓主。”
“黑冰樓!你是黑冰樓的人!”瀆武王驚駭的倒退了一步,滿臉的不可置信。
“黑冰樓乃是皇族組織,從先祖以來曆朝曆代保護皇族血脈,保護皇帝。可是這早在一百多年以前就消失了,被先祖皇帝取締了,又怎麼可能有!”
也容不得瀆武王如此驚慌失措。
黑冰樓乃是秦朝最神秘的組織,是有死士組成,沒有人知道這些死士有多少人,也沒有人知道這些死士在哪兒,隻知道這群人分散在秦國各地,什麼都不會做,或許是富甲一方的商賈,或許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也可以是將士,也可能是世族公子哥兒,或老或少。但是隻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從四麵八方悄無聲息的趕來,不管是任何的任務都會去完成,哪怕是需要用人命去填。這就是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