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科學院(1 / 2)

改造實驗的這一天終於來臨。

前一天收到征召令,第二天大清早羅雲就到了科學院外麵等候著,外麵圍了一些人,他們和羅雲一樣,都是被征召的實驗參與者。

這些人的年紀普通不大,看起來麵相最老的也不過三十幾歲,年紀最輕的和羅雲差不多。年輕人普遍懷著不切實際的指望,看起來躍躍欲試,年長者則沒那麼多的指望,他們不是神色凝重,就是愁眉苦臉。

隻有少數的幾個人表情淡然,其中就有羅雲的堂兄羅恩----他也被科學院選中了。

不得不說,羅恩是個極富個人魅力的家夥,他似乎天生就是要成為人群的中心,來到陌生人中間沒一會,身邊就圍了一圈人,他們互相介紹自己,交流一些小道消息,同時彼此保證盡力關照----雖然這種保證不值一錢,不過這些人確實多多少少的感到安心。這樣交流了一會,他們自發的結成了一個小圈子,並陸陸續續吸引了更多的人走過去搭訕,像羅雲這樣遠遠站著的人隻有不多的幾個。

羅恩透過人群,有意無意的朝羅雲這邊看了一眼,手指伸到咽喉間做了個割喉的手勢,羅雲表麵上不屑的撇撇嘴,心裏提高了警覺。

又過了一會,人來齊了,科學院終於打開了大門。

在衛兵的簇擁下,一個方臉瘦削男子走了出來,他是科學院的行政負責人。

對於這個人,大家都不陌生,這是一位毀譽參半的民間學者。

大災變之前,他在電視前聲聲嘶喊“要給每個人都注射潘多姆”、“選擇潘多姆就是選擇新人生”,那火辣辣的言辭、岩漿一般噴湧的激情曾經喚起很多人追隨,然後……他們變成了喪屍。

而這位仍然活著。

他不僅活著,還活得很好,從民間人士一步跨到了官方代表。

也許他天生具備特殊的素質,即使潘多姆這樣的魔藥也無法改變他的身體。災變之後,這位有著“最後的良心”美譽的民間學者搖身一變,縱身跳到了批判者的行列,對他過去的言論絕口不提,轉而以一種受害者的姿態,指責無能的當局夥同黑心的商人毀掉了人類的未來。

不得不說,他搭上了挽回局勢的最後一班車。

那些沒能及時扭轉態度的學界人士被憤怒的幸存者從家裏或實驗室裏拖出來,遭受到極其慘烈的懲罰,而這位最早倡議者因為轉變及時,並且通過熱烈擁護安全區高層得到了不菲的報酬,成為了科學院的行政主管,同時負責與外國科學界的聯係----這是個相當不錯的職位。

如果他的研究能力有他的處世能力一半強,安全區早已成功收複商城。

現在他趾高氣昂的站在門前的台階下,俯視著下麵的被選中者。

“能為安全區做出貢獻,是你們的榮幸。”

以這樣一句話做開頭,他展開了滔滔不絕的說教。

首先回顧了大災變前後的險惡形勢,由於不聽他的逆耳忠言,一意孤行的前高層使國家陷入如此困境,然後用華麗的詞藻極力頌揚安全區領導人的高瞻遠矚,有他們的帶領本地區幸存者定然安枕無憂,最後以嚴厲的語氣,訓令參與者必須以“萬分的努力”,“不惜任何代價”回報大人物們的救命之恩,好生之德。

主要內容就是這三點,但這位演說家把這三點內容掰開揉碎,翻來覆去講了一個多小時,他急促而又尖利的嗓音像呼嘯而來的寒風一樣在眾人頭頂咆哮,讓人們心裏異常焦燥。人群裏,羅雲低著頭,直想把耳朵塞住,又恐怕聽漏什麼重要內容,他隻能一邊聽,一邊煩燥的用腳尖在地麵上劃出一條條印痕。旁邊的人也很不耐煩,他們用各種小動作發泄內心的焦慮,不時和周圍的人碰到一起。

這種惡劣的心情在人群中傳播的很快,如果心情能夠變成現實,此地已是一片愁雲慘霧。無意中抬起頭,羅雲甚至看到他那位臉上總是帶著滿不在乎的表情的堂哥羅恩也苦著臉,不停的咬著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