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羅雲一直呆在病房裏,有家人的陪伴,他感到很安心。
母親和霍菁每天都變著花樣給他煲湯,由於不是天然食材,這些湯粥味道一般,但同樣可以起到補充營養,加速傷勢恢複的作用。水晶不怎麼會廚藝,可她也有自己的才藝,當大家離開後,她有好些私密的方法能夠挑起羅雲的食欲,讓他欲罷不能。短短幾天時間裏,這個不會控製自己胃口的年輕預備役菜鳥就感到自己好像胖了一圈,不得不在醫療區散步以增強消化。
醫療區位於地下,這裏原本是為了應對喪屍攻城後產生的大量危重傷患準備的,在大災變剛發生的那段時間裏曾經起過不小的作用,但隨著喪屍退回城市,戰鬥頻率和烈度都大大降低,重傷患越來越少,大部分士兵都是在訓練中失手產生的輕傷,他們通常隻需做簡單處理,沒必要住院,即使有部分傷者傷勢較重,他們也更願意在脫離危險後住在自己家裏,被家人照顧總好過每天麵對醫生和護士們的呆板表情。那些真正的病重者,通風良好,可以常常曬太陽的地表才是他們該呆的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地下醫療區日漸空曠,像羅雲這樣的預備役菜鳥受了傷,也可以安排住進原本為高級軍官設立的單人病房裏。這裏各種條件都良好,唯一的問題是人氣太低。當羅雲在家人的攙扶下,第一次穿過廣場一樣大小的醫療區散步時,那一張張空蕩蕩的閑置床位,就好像一塊塊墓碑一樣,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剛開始,各路領導都有來探望,隊友們也紛紛探訪,加上家人輪流在這裏陪伴,那幾天他過得輕鬆愜意,負了小小工傷可以不用參加訓練的日子實在舒服,自打末世以來還是頭一回。
沒過幾天,領導們展示完了對傷員的關心,就不再出現了。隊友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也不能常來。而父親也忙碌了起來,時常不在家,羅雲就讓霍水二女到上麵和母親做伴。
現在每天晚上他都是一個人呆在病房裏,醫生和護士像是把這裏忘掉了,反正他也不需要治療和護理----科學院那邊還沒有打探出消息,父親和隊長都讓他再觀察觀察,等大致情況明朗了再說。
所以他還要繼續堅持下去。
孤獨的日子實在難熬。
好在這一天,終於有人登門拜訪。
來者是和他並肩作戰過的機槍手,司泰若。
在喪屍的襲擊中,這位機槍手不幸頭部受傷昏倒,在摔落車下後又被載滿了礦石的卡後輾中雙腿,成為這次戰鬥中受傷最重的人。
因為安全區醫療水平有限,也沒有末世前那種高檔的精巧義肢,所以他被截去了雙腿,現在他坐在輪椅上,被自己的妻子一路推了進來。
見到這位共同作戰的前輩,羅雲又高興,又難過。
雖然他和自己一樣逃出一條命,但失去雙腿的他以後將會麵臨太多不便。
司泰若倒是人如其名,他表示自己已經看開了,無論如何,能活下來就是最幸運的事。
“我現在隻是感覺拖累了我的妻子。”他這麼說著。
他的妻子輕輕掩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再說下去。這位溫柔體貼的女性成熟美貌,身上那套安全區行政係統配發的黑色製服掩不住天生的麗色,綿軟纖細的腰身,高聳豐滿的酥胸,被長褲緊緊包裹著的渾圓美臀和修長有致的玉腿都十分性感迷人。
有這樣美麗溫柔的妻子,又如此恩愛和睦,羅雲也為他高興,在這樣嫻淑的妻子陪伴下度過半生,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隻是不知道那兩個家夥怎麼樣了,一個當了逃兵,另一個差點把我們炸死,沒有他們根本不會出這麼多事。我不會放過他們。如果法庭需要,我一定會出庭作證,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談起往事,羅雲忿忿的說道。
若非不是那兩個人多話分散了注意力,司泰若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
“他們會有報應的。”提及恨事,機槍手不願多談,他淡淡的說道。
接下來他們轉開了話題,不再談那些傷心事。做為因執行公務致殘的有功之士,司泰若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生活,他開始展望未來,有善解人意的妻子陪伴,想必會有幸福的下半生,羅雲也湊趣,把這位嫂夫人捧上了天,在兩個男人笨拙的讚揚中,司泰若的妻子抿著嘴唇微笑,姿態淡雅若仙。
一個下午過去得飛快,天黑前機槍手告別離開了,他留下了自己的慰問品:自己妻子親手調配的補劑----那是用天然貝類中熬製出來的,價值不菲。機槍手反複叮囑年輕的戰友,要當成藥物每天按時服用。
“保重身體,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臨別前,司泰若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才張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