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九歌不是什麼柔弱女子,也不會隨便因為一個男人的寒涼氣息而有所畏懼。

而此刻冰冷由頭至尾,傾瀉而下,他才意識到落入了對方的彀中。

反觀宋玉生,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迎娶沈家小姐也不過是想給族裏一個交代。

他本不近女色,也不想真與新娘發生什麼。卻沒想到,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竟代姐出嫁,還在新婚之夜頂撞他,不惜以死相逼。

性子剛烈,烈到他無計可施,隻好假意讓他下山。

今日見這人,在經過一番風餐露宿後,竟沒有半點霜塵染身,還是那般的氣定神閑。

眉宇間更多了幾分淡漠清冷的疏離。

他會放他,並不代表他可以脫離他的掌控。

離九歌別過臉去,眼眸中滿是嫌棄。

他雖不排斥男風,卻不喜歡宋玉生眉宇間的那道疤。

“我不是你娘子,是你親自決定放妻的。怎麼,忘了?”

離九歌自認為已經說的情斷義絕,大不了就是位麵崩壞,他又不是沒經曆過。

萬一下一個攻略對象更合胃口呢?

長久的沉默後,宋玉生笑得邪肆:“你說我放妻,那你可有放妻書?”

此言一出,離九歌石化當場,如此重要之物,他竟是沒有的。

再看宋玉生橫豎不像是來送放妻書的樣子。

看來這下是逃不掉了。

正思索間,他被人拉起,向後一甩,落入了一眾家丁的臂彎中。

見離九歌好看的眉眼染上的陰霾,這個叱吒高原的活閻王,竟生出一絲不舍來。

“將夫人扶好,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就請回府去。”

一眾家丁不敢怠慢連聲稱是。

春桃也是一臉無奈的走到離九歌身邊,低聲細語:“公子,咱們真要回去嗎?”

離九歌沒有說話,好看的眉頭蹙成一團,無論是回去還是不回去都是這般的令人不舒心。

想到這,胸口一陣悶痛,輕咳起來。

他的咳喘之聲傳入宋玉生耳中,險些讓他忘了還有要事處理。

這劉家媳婦新寡卻不知檢點,引得宋氏子侄犯錯。

他身為族長,若是處理不當,定會惹來一番閑言碎語。

而他此刻卻無心處理,滿心滿眼都是那個逃走的新媳婦。

若不是放他離去這兩日,他相思難挨,他險些就錯過了姻緣。

他不喜女子,他卻美貌尤勝女子,不正是最完美的伴侶嗎?

“族長,時辰快到了,還請您定奪。”

正當他陷入思緒裏時,一旁的族人開了口。

宋玉生望著天邊的雲霞逐漸變暗,淡聲說了兩個字:“行刑。”

一聲令下,火苗肆虐,劉家媳婦的周身被火光包圍。

那和他一起犯錯的青年,竟就這樣看著,連一句求情都沒有。

那淡漠令人心寒。

離九歌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一個女子被燒死在自己眼前,連哭喊的聲音都被火光點燃木材的聲音掩蓋。

他開始不再期待,這個位麵的反派會被什麼真情感動。

宋玉生在他看來,的確與閻王無異。

一陣暈眩後,離九歌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他已經被帶回了宋府。

腦海中不停回蕩著被燒死的劉家媳婦絕望的臉,他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