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血頭發洶湧而來,楚奇和慕容文曉臉色皆變,紛紛向後退去。
膽小如鼠的色鬼早就飄到苗珍月的身邊,瑟瑟發抖,幸好它是一隻鬼,否則隻怕會屎尿氣流。
慕容文曉懷中的修羅,頓時變得暴躁起來,企圖掙脫她的懷抱,迎上去與充滿二重怨氣的血頭發一戰。慕容文曉當然不會給它冒險的機會,死死摟住它,嗬斥道:“修羅,安分點,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
修羅通人性,聽主人語氣裏滿是煩躁,頓時安靜下來,隻是看著血頭發的貓眼之中,閃爍著詭異的紫色光芒。
楚奇一邊退一邊好奇地看著修羅,讚道:“這是什麼貓,不但有克製邪物的能力,更通人性,是個寶貝。”
“比起這個,你是不是考慮一下,如何對付如此多的血頭發?”慕容文曉淡淡道。
“嗯……用陽火……恐怕不行,血頭發的根源在房子裏,裏麵還有大活人,控製不好,會把人燒死的。”楚奇眉頭緊皺,“怎麼辦呢,讓我想想。”
“警告你,別留後手。”慕容文曉對自己被擺了一道仍是耿耿於懷,聲音冷冷。
“不會的。”楚奇笑了笑。
這家夥真是個怪胎,都什麼時候了,還笑得出來。慕容文曉腹誹。
血頭發仿佛在嘶吼,像是張牙舞爪的凶獸猛禽,與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楚奇猛地抬頭,雙手合十,口吐箴言:“萬般惡,盡伏降,唵嘛呢叭咪吽!”
刹那間,慕容文曉感受到楚奇身上散發出無與倫比的佛宗念力,那種念力是無形的,卻有質,就像狂風,雖然看不到,卻有被風吹刮的感覺。
在這股氣息之中,修羅全身的毛全部炸起來,尾巴變得異常生硬。這是它受到威脅、產生恐懼才會出現的生理現象。
慕容文曉急忙做出手勢,安撫顫栗的修羅。隨後詫異地看著楚奇,忍不住喊道:“六字大明咒,佛宗箴言,無量功德,你竟然還會佛宗的手段!”
古術界,楚家精通奇門之術,是眾所周知的,然而能看到楚家人使用奇門術的人少之又少。慕容文曉也想通過這次行動,看一看楚奇施展奇門術,豈料楚奇從一開始,就用普普通通的紙符糊弄,將猛鬼祭壇引出。隨後一招“道家陽火”,讓她吃了一驚,暗暗好奇楚奇如何會道家的不傳秘術。此刻,她又看到了佛宗的無上伏魔之法“六字大明咒”,驚訝已然變成了震驚。
六字大明咒的咒言,古術界的人耳熟能詳,但這中佛法,不單單是你知道咒語就能使用的,還需要身懷佛法。念動咒語,隻是為了引起佛法的共鳴,震蕩出來,降服妖魔。由此可見,楚奇的身上,竟然還隱藏著佛法!
真是見了邪鬼!慕容文曉眼睛睜得極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楚奇。
楚奇雙手合十,眼睛瞪得溜圓,愣愣地看著不計其數的血頭發。
血頭發洪水猛獸般撲來,豈料與楚奇身上散發出來的佛法碰撞在一起,就像一滴水掉落進大火之中,瞬間被蒸發得幹幹淨淨。而這佛法,真如烈火一般,遇到世間邪物,便會順勢將所有邪氣驅盡。遇到它的血頭發消失不見,它轉守為攻,撲向血頭發。
血頭發像是知道這股佛法的厲害,不敢繼續囂張,隻好快速退回土房,希望可以避開佛法的鋒芒。
可惜佛法對待邪物,總是得理不饒人,不管你是強硬還是軟弱,都會極力拚鬥,毫不退讓,直至邪物被消除殆盡。
佛法衝進了土房的外屋。
慕容文曉畢竟是陰陽術世家出身的天才,很清晰地感覺到,佛法在無情地收割著血頭發。忍不住看向雕塑般紋絲不動的楚奇,心說這家夥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竟是深藏不露,楚家人果然一個比一個精明。
感受到佛法的勢如破竹的狠厲,外物之中血頭發裏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血頭發被佛法逼得走投無路,紛紛揚起,絕地反擊,攻勢淩厲,毫不示弱。
佛法講的是渾厚、穩重、仁慈,被楚奇施展出來,渾厚有餘,穩重無比,仁慈卻少了七八分。即便沒有仁慈一項,佛法仍不是血頭發能夠對付的,它們的攻勢雖猛,卻掩蓋不了敗退的局麵。到最後,外屋的血頭發被佛法清理得絲毫不剩,幹幹淨淨。
楚奇長鬆了一口氣,散了佛法,衝進土房。哪知道佛法感受到裏屋的邪氣,竟然破開裏屋房門,衝了進去。
“糟糕!”楚奇叫了一聲,充滿無奈。
他畢竟不是佛門中人,身懷佛法已是不易,想要完美操控,難於上青天。隻要見了邪物,佛法就會不受控製地衝上去,根本不受他控製。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佛法剛剛衝進裏屋,裏屋就發出一個男人的咆哮:“什麼鬼東西,滾開,不要碰我的媳婦!”
話音剛落,佛法像是遭受到了猛烈的衝擊,如同一團濃霧被狂風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奇釋放的佛法,自然感同身受,胸口好似被大錘擊中,悶哼一聲,張口就是一股鮮血噴出。踉踉蹌蹌向後幾步,身體晃了晃,算是穩穩站住了。
“怎麼回事?”慕容文曉吃驚道,“難道這樣渾厚的佛法,也會被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