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Truth-3 未亡人02(2 / 3)

那殺人的入室搶劫犯至今沒有被抓捕歸案。

人在殺了一次人之後膽子就會變大的,那是一種自暴自棄心理,張謹記得大學的時候自己在哪裏看到過類似的話,想到這裏,張謹立刻又在屋子大門上多加了二把鎖。

臨走前小心地向門外看了看,覺得沒什麼異常情況的張謹於是慢慢踱回屋去。大屋的正門也是三道門鎖,像剛才一樣把門鎖一一鎖好,張謹這才放心的重新回到大廳。

“哥,你太小心了啦!”客廳裏沙發上大搖大擺坐著的塗指甲油的,卻是之前被自己打發回屋做功課的大妹小溪。看了眼女孩紅紅的手指甲,張謹皺了皺眉,之前不是沒說過她選個別的顏色,不過總是被妹妹“老土老土”的反說一頓。次數久了他也就不管了。

“小心總是不過分,當年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你們可是差點沒命!”對妹妹的不在乎完全不苟同,張謹決心趁勢給妹妹上一節課!

“當年……唉,哥,你還要為當年的事情自責多久?你可別忘了,真正差點沒命的人可是你!那些賊子如果硬是要進來,上鎖管P用?天災人禍,生死有命的。”小溪撇了撇嘴。

“女孩子不要說那麼不文雅的字!什麼生死有命?事在人為知道不知道?進不來起碼安全些,以後我會按時回來,我可是答應老爸把你們平安養到出嫁的。”坐在妹妹旁邊,張謹鼻孔重重出氣。

“出嫁後就不管了麼?哼!倒是老哥你該找個老婆了,你原來的職業也就算了,現在這個寒酸職業可不好找女人,啊!對了!就算找不到老婆也不許娶楚柔那個女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討厭的東西,小溪的眉頭越皺越厲害。

“唉!怎麼話題忽然拐到她身上?你最近見過她?我可是很久沒見過她呢。”奇怪的看了眼不再吭聲的妹妹,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張謹歎了口氣,“話說回來,你還真的夠討厭她,現在想起來……你小時候就討厭她了……”

“嗯,沒錯,我討厭她討厭的要死!堅決不讓她當我大嫂!你要想娶她,除非從我屍體上邁過去!”哼哼著,小溪撅著小嘴。

覺得這樣的妹妹也很可愛的張謹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摸摸妹妹的頭,“放心吧,楚柔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說她可能要結婚了呢!”

想到了很久以前就認識現在卻很少見麵的好友,張謹目光忽然變得悠遠,

“你呀……要趁現在多交朋友,多交好朋友。我上高中時候的老師說過一句話:人最好的朋友往往是在學生時代和軍營時代結交的,有統計結果表明,中學時代維係下來的朋友往往時間最久呢……”抓了抓頭,張謹忽然呆了呆,“不過我當年因為經常跳級的原因,那時候好像根本沒認識幾個人。”

小溪嘴裏傳來一聲嗤笑。

“現在想想對我來說真正結識朋友似乎是在大學呢,那時候在社團裏認識了不少人。”

“沒錯,那時候那幫人經常過來蹭飯。”小溪認同的點點頭,然後揚起下巴,“不過……現在那些人一個也不來了吧?唯一經常和你聯係的就是那個栗函吧?”

“你要叫他栗函哥!人家比你大,要尊稱啊!”戳了妹妹腦門一下,想到朋友,張謹微微放鬆了一下,“不過你說的沒錯,現在和我最要好的就剩下栗函了。”

腦子裏一一過濾過印象裏朋友的模樣,發現自己很難想象他們現在樣子的時候,張謹歎了口氣。

其實他們經常發短信給自己,也會打手機,不過見麵確實很久沒有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家似乎越來越忙,忙到沒了見麵的時間也確實有點悲哀。不過張謹卻不想讓自己的這種悲哀影響到妹妹的交友觀,於是,“大人之間的友誼不是靠見麵維係的,他們現在經常打電話給我啦,前陣子葉臻還問你們的情況好不好呢,看,連你們都記著呢!”

“葉臻?就是經常寄玩偶過來的那個家夥麼?”

“不會吧?你連他都忘了?看看!還說他們沒義氣……人家什麼都記掛著你,你卻連人家是誰都忘了……”終於找到妹妹的漏洞,張謹笑了。

“我才沒有忘,隻是一時對不上號!”小溪撅嘴反駁。

“……奇怪了,時間真是奇妙,當年小楠最喜歡她的,還說長大要嫁給她,你不是因為這件事還和她吵過架麼?如何,有點印象了吧?”笑眯眯的,張謹看著小溪。

“那個書呆子小白癡!”重重地哼了一聲,小溪扭過臉去,半晌沒聽見哥哥說話,小溪偷偷轉過頭,看著笑眯眯看向自己的哥哥,紅了紅臉,最後重重歎了口氣將身子正了回來,小溪反手摸了摸哥哥的頭,“朋友這種東西是隨時結交的,友情靠的不是結交地點和結交時間,靠的是雙方的誠意。我看大哥你現在反而比較好,你那個郵差的工作雖然沒什麼前途,不過我看你做得很開心啊,比原來在公司上班的時候開心許多。”

“哦?是這樣麼?”

“嗯,我喜歡現在的哥哥,在郵局交到朋友了麼?改天可以帶回來看看,這個家總要有新客人的,正好你快過生日了,就那時候請他們來吧。”

小溪說完這些極像大人的話之後就從沙發上跳下來,一溜煙跑上樓去,噠噠的腳步聲讓張謹忍不住吼了她幾句。

一聲門響,屋內再度安安靜靜。

安靜的好像屋裏就他一個人一樣。

歎口氣,想著妹妹剛才的話,張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老了,所以害怕安靜。

新客人麼?

張謹忽然想起這個家已經很久沒人光顧。

妹妹們一向不喜歡帶朋友來也就算了,因為這個家地方夠大,自己之前倒是常常往家帶人的。

然而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沒人來了呢?

似乎就是自己作郵差之後,自己的生活重心有了偏差,朋友們的也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新的發展,陳舊的事物,陳舊的關係慢慢更新換代。就像栗函,雖然逢年過節都會給自己打電話,時不時發個短信之類,可是聲音文字和見麵的感覺終究不一樣,張謹忽然發現:他已經快要忘記對方的長相。

不止栗函,其他人的長相也開始模糊。

現在,如果讓他形容一下朋友的樣子的話……

張謹腦中忽然浮現了郵局同事們的臉。忽然想起了今天晚上拒絕局長請客的事情,張謹抓了抓頭,

“下次……接受邀請好了。”

朋友們有了新的朋友,他也要有新的發展,不是麼?

心裏這樣想著,可是還是覺得屋子太過安靜,所幸家裏的隔音做得不錯,張謹於是放心的將電視的音量調大,沒什麼想看的張謹接著妹妹剛才看的頻道看了下去。

小溪鬧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孩子氣,不過偶爾展現的其他的方麵卻讓張謹真實的感受到她已經長大了,比如說他現在看的頻道:新聞台。

記得自己小時候父母說過,當一個人開始喜歡看新聞的時候,就說明那個人已經開始長大了。

小溪長大了麼?

張謹心裏忽然有種失落感。

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很無聊,張謹將注意力轉向電視的內容:

“……今日淩晨一時許,一名女子的屍體在某地鐵站站台被發現,據發現者稱,死者當時……”隨著電視裏女主播一板一眼的聲音傳入耳中,張謹的注意力順利的轉移到新聞播報的內容上,出於隱私,電視裏並沒有出現死者的姓名,長相,屍體隻在畫麵的角落出現過一次,一閃而過的速度而已。張謹可以看到死者倒在地板上的僵直身軀,不過屍體身邊卻很幹淨,並沒有影片裏那樣大量出現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