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何珍,田裏生生的打了個冷顫,一個激靈,田裏匆忙從旁邊跳起來,從何珍手上奪回自己的DV,飛快地跑到蘇舒身後,“你這家夥就愛裝神弄鬼!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話了!這世界上哪裏會有什麼看不見的空間裂縫呢?叔叔你說對不對?”對貞子做了個鬼臉,田裏大聲向旁邊低頭工作的蘇舒質疑,企圖得到蘇舒的肯定。
“……”推了推眼鏡,對於自己被忽然卷入同事們之間的爭執這件事皺眉三秒鍾,之後,蘇舒抓頭,“空間的裂縫,似乎有點太抽象了……”
“對吧對吧!我就知道那是無稽之談!蘇舒說的絕對比貞子可信價值多一百倍!”有了蘇舒的話打底,田裏開始鼻孔出氣起來,誰知——
“其實我比較偏向可能產生裂縫的是‘時間’這個觀點。”
“啊?”田裏目瞪口呆。
“啊?”貞子興趣盎然。
“啊?”張謹慢了半拍。
同樣一個字說出來,三個人三種表情,麵對自己的同事,蘇舒又推了推眼鏡。
“空間如果放大到大範圍,我覺得和時間這種東西很相似的。某種程度上,時間就是存放於一個巨大的空間容器中的,又可以說,空間一定是依附於一定的時間跨度存在的。雖然是類似的存在,不過用時間來解釋倒是比較有可信價值」將手上的信投向左邊的小筐,蘇舒拿起了下一封信,「人們沒有辦法給空間分類,不過卻給時間分了類,不是麼?這個分類從遠古就存在,年、月、時、分、秒這是細致的分發,此外大範圍分類還有陰曆陽曆一說,總而言之,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
“啊?”另外三人還是一臉問號。
“那個結論就是……”微微一笑,蘇舒並沒停下手裏的工作,“所謂時間的概念,是人為的定義。”
“嗯,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不過有什麼和裂縫有關的事情麼?”不愧是貞子,一提到這方麵的話題就比誰都多話。
“那個啊……”將整理完一部分的信件放到一邊,蘇舒繼續下一部分的工作,“農曆的一年是三百五十四天,是按照月球繞地球一周為一個月計算的。農曆的一年有時候十二個月,有時候十三個月——在有閏月的年份。陽曆的一年則是三百六十五天,這個是按地球繞太陽轉一周為一年計算出來的。不過實際上地球繞太陽轉一周的時間是三百六十五天零五小時多一點。這樣的話陽曆每年就比陰曆多出十一天多,為了避免陽曆的月份與陰曆的月份越拉越大,就用閏月來找補。十九年中有七個閏月年。一般是農曆的春節前立春的,第二年不閏月。過了春節立春的,這一年就有個閏月了。公元計年的年份除四,沒有餘數的那一年二月就是二十九天……”
“等等等等——蘇舒你是小學老師給我們普及基本常識的麼?你說的那些和主題有什麼關係?”不耐煩的人是田裏,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他心裏著實慶幸:因為蘇舒這麼一打岔,何珍之前給自己帶來的恐怖感完全沒有了。
“我記得張謹的生日好像就是那個二月二十九日嘛!”何珍卻聽得認真,言語間還把原本已經開始走神的張謹扯了進來。
“啊?那個……那個沒什麼吧……”咳了一聲,似乎不擅長自己成為話題中心,張謹低下了頭。
“……”看了眼張謹,蘇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實,我想說的裂縫就是那個二月二十九日。”
“啊?”
這次,三個人一起發出了驚訝聲。
“我剛才說過,時間是人類人為劃分的,而那種劃分並不完全精確,按照定義劃分的一年應該是三百六十五天零五小時,不過人們一般采用三百六十五天這種說法,而閏年則是人們處理那每隔幾年就多出來的一天的方法。那一天就是二月二十九日,也就是二月二十九日其實就是人們給多出來的時間取的名字而已。”
“哦?”還是沒有聽到和裂縫有關的事情……啊?
看出了同事們的疑惑,蘇舒不慌不忙繼續一邊工作一邊解說:“如果我們跳出人為的命名法,單純嚴格的按照時間的真正長度來劃分的話,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零五小時,把這個日子分配到每一天,按照那個計算的每一天都可能產生一些零頭,或者說……碎片,時間的碎片。如果說多出來的日子人們管它稱作二月二十九日的話,如果隻是把二月二十九日當作一個名字來看待的話,那麼……二月二十九日可以出現在任何時間。每一天,我們都可能度過二月二十九日的碎片的時間。”
完全不理會自己的話別人聽懂沒有,蘇舒抬手扔出最後一封信,
“所以……我更傾向於那些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度過了那個所謂的二月二十九的碎片時間。以上,我的看法完畢。”
一席話說完的同時也完成了明天的準備工作,蘇舒滿意的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終於抬起臉的時候,三名同事看著他的臉上都是一副古怪的神情。何珍是驚歎,田裏是驚恐,而張謹則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天!這種說法也很有說服力哩!你的意思是田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經過了神秘的時間裂縫,是麼?”激動中的何珍看起來更有恐怖片女鬼的效果,因為她的話中提到自己,田裏的臉卻越來越蒼白,轉頭看看田裏的臉,蘇舒挑了挑眉,“那個……其實我更傾向於他那天隻是玩累了睡過頭。人在疲勞狀態經常陷入深度睡眠忘了時間,不是麼?”
一句話,眾人跌倒。
田裏臉上終於不再那麼蒼白,一臉埋怨的看著蘇舒,嘴裏嘟嘟囔囔,“叔叔你這個人果然惡質,按照你的意思……啊啊啊!我的青春就那樣被浪費了一天麼?天~~~”
看著已經完全忘了害怕的青年,蘇舒聳聳肩,“我倒是覺得:比起你現在這種行為,睡覺反而比較不浪費青春……”
被打趣的田裏隨即氣衝衝轉過身,不再去聽別人的話,安下心的田裏重新看向自己的DV的時候才發現機器一直沒有關掉,按下停止鍵,田裏嘴裏仍舊嘟嘟囔囔,“你們這幫人……全是一個樣子……”
嘴裏嘟囔著,田裏順手按下DV的停止鍵,玩心一起,打開播放鍵,屏幕上開始播放剛才錄入的畫麵。從張謹的批評,從四個人剛才的往來,所有的舉動都記錄在了機子裏麵的錄影帶裏,後麵的部分因為田裏剛才躲閃的動作太大,畫麵抖得厲害,抖動的畫麵中止於辦公室的大門……裏露出的一張……
人臉?!
“鬼啊!”喉管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田裏手裏的DV就這麼扔了出去,驚魂未定的田裏將視線顫巍巍迎向屏幕裏剛才出現模糊人臉的門口,才發現那裏站的赫然是——
“啊……局長大人?您什麼時候站過來的?”看著一臉風雨欲來的局長,田裏心虛的笑了。看了眼趁局長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立刻歸位假裝認真工作的張謹何珍兩人,田裏心裏暗罵了一聲。
“從某個人說他‘今天也是努力工作的好青年!’這句的時候。”一旁坐著的蘇舒忽然開口,剛才田裏脫手的DV此刻正穩穩當當拿在他手裏,開關被他打開,定格的畫麵正是田裏一開始錄下的、他自己的開場白那裏。越過田裏笑得陽光燦爛占據大半屏幕的大臉,蘇舒指著畫麵中田裏背後的門口,那裏赫然出現的正是局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