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家唱,是這樣的說的,我出我車,於彼國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召彼仆夫,謂之載矣。我出我車,於彼郊矣。設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斾斾。王命於南,往城於斯。出車彭彭,旗旐央央。天子命我,陳蔡伐國。赫赫榮陽,獫狁於襄。”末了,他問自家娘親,“娘,榮陽是不是要打戰啦?”
孟姚眉頭一皺:“別亂說,去把筐裏的菜洗了。差不多就去叫兩個小先生下來吃飯。”
“是,娘。”小兒點點頭。
小兒三兩下洗好了菜,登登登爬上二樓,衛謙和簡柳所居住的房間,敲了敲門:“思墨哥哥,簡柳哥哥,我娘叫你們下去吃飯了。”
小兒推門進去,就見衛謙側身對著門,正撕咬一隻金黃的圓餅,她一隻手接在口下,透明的黃色蜜汁正順著她嘴角流下。而簡柳哥哥正拿著巾帕擦拭她的口角。
小兒不禁吞了吞口水。
他認得衛謙正吃的那餅,正是城北一家食肆的獨家美味。是用動物骨髓、蜂蜜與麵粉揉和在一起,做成厚四五分、寬六七寸大小的餅。聽說廚子還是齊國人。
“進來吧,正好還有半隻,你也嚐嚐看。”衛謙看出小兒也想吃,大方招呼道。
小兒咽了咽喉嚨,有些猶豫:“娘在等我們吃飯……”
“無妨,等你吃完我們一起下去。”簡柳不愛吃喝,那餅他也就撕了一半吃下,剩下的一半也就給小兒了。
簡柳有些無奈地注目著衛謙那驚人的吃相。
跟在衛謙身邊,他懷中的巾帕的清潔速度是頻繁了不止兩倍啊。
衛謙打了個飽嗝。
這也不能怨她貪吃,這古代的食物,不是煮就是蒸,本來也可炙,但那是肉的做法,平常人是極難得吃上烤肉的。
飯粒也是粗糙得驚人,一般平民吃的不是豆飯就是粟飯,稻米的種植很少,隻有上層貴族才能吃到。
因此衛謙更願意在市井街上尋覓美食,那種相當於現代零食一樣的美食。
然而一到飯點,卻往往吃不下了,這讓簡柳不止一次嘮叨過她,然而嘮叨無果後,簡柳也就聽之任之。久而久之,見衛謙吃零嘴吃得香噴噴的樣子反而覺得還是一種享受。
飯桌上,四菜一湯。
一碗韭菜,一碗烘甜瓜,一碗蒸熟的葵菜和一碟瀣,另外一碗魚塊湯。
孟姚招呼大家一起吃了。衛謙見孟姚並非能言善語之人,但本性卻十分大方,這樣的菜色已經算是十分豐盛了。
實際上,她講過大部分的底層平民,一大家子七八個人,也就幾塊蒸的甜瓜,一小碗藿菜和一點豆粥,那東西衛謙隻覺自己一個人都可以把它們全部消滅完,可能還隻九層飽。
吃了餅的衛謙看到桌上的菜就覺得飽了,因此就自己盛了一碗魚塊湯,慢慢地喝。
孟姚瞥了一眼小兒嘴角還殘留的一點餅屑,沒說什麼,小兒卻吃得分外開心。
與此同時。
相隔著兩條街三條巷子外。車水馬龍處,人流如織外,一個白發老者推著板車,板車軲轆而轉,逆著人潮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