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見永別(3 / 3)

“嗬嗬,你也不錯。隻是,你什麼時候找個人嫁了吧?總不能一輩子就這樣過去吧,老了以後可怎麼辦。”媽媽又開始嘮叨起來,她最關注的感情生活,一直希望我能找個依靠,曾多次拜托我的好友們給我介紹對象。可是我怎麼能害別人呢?娶了我,就要有接受沒有孩子或者妻子早逝的悲痛意識。這樣的傷,還是我一個人承受吧。而現在,我就要轉世了。我不相信自己還會攤上一個殘破的身體,所以可以放心地承諾他們:“恩,我會的。你們別為這擔心了。我的姻緣隻是還沒到呢!”

“又是敷衍?你呀,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放心?”

媽媽不太相信我的話,也對,我以前曾說過類似的。隻是,媽媽,你可明白,這是我對你最真的承諾了。雖然,你可能永遠也不知道我會完成它。

“怎麼會?我最聽話了。你就別為我擔心了。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媽媽正準備繼續繼續教導我,突兀的電話聲卻響了起來,爸媽都消失了,花海也漸漸消逝,我含著玉蓮華的名字,試圖走出夢境。還好,我很快就出來了,依然在玉蓮華的身邊。我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神色有些不對勁。我急忙向父母看過去。

爸爸正在接電話,無情海冰冷的聲音傳來:“您的女兒已於近日清晨五點零八分去世,請節哀順變。”爸媽的神情呆滯,電話“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也沒驚醒他們。

“為什麼?為什麼會在此刻?”我不由得大聲衝玉蓮華喊道,他們才剛剛見過我,為什麼醒來就要接受我離世的消息。

玉蓮華飽含歉意的目光投向我。是啊,也不管他的事,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發展到目前這種狀況,我又如何能推卸責任呢?“能讓我們見一麵嗎?就一麵?我想,安慰他們,做最後的道別。”

“恩,可以。不過時間隻有五分鍾了,你要快一點。我去見見你的弟弟,安排一些事。”

我點了點頭。隻看見一道青光打在身上,我就慢慢擁有了實體的感覺,雖然還是沒有影子。我輕輕從空中落下,走到了爸媽麵前,跪下。“爸、媽,女兒不孝。對不起,對不起!”

媽媽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抱住我,喃喃地說道:“我的女兒就在這呢,怎麼會有人說你死了,對不對,是騙人的吧!我要告他,怎麼騙我呢!”

“媽,對不起!我真的死了,這隻是我的靈魂。我馬上要轉世了,現在是來跟你們告別的。忘了我吧,別悲傷了,你們要好好生活,不要為我擔心。我相信,下輩子我會活得很好。不辜負您一生的栽培。爸媽,你們要保重!”

說完,眼淚再也忍不住,滴落下來。原來,靈魂也是可以哭的,隻要到了痛徹心扉的時候。我飄出媽媽的懷抱,到了天空,“再見,保重!”媽媽的淚肆意奔湧,哭聲入耳。我,真是不孝。

隨意選了一個地方停下,眼淚安靜地滑落,悲傷縈懷。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了玉蓮華的聲音,有些飄渺,有些無情,“時間到了。你不能錯過輪回。”

回望著不遠處的家,我幽幽問道:“你都安排好了?”

“恩,不會有紕漏的。”他肯定地點了點頭,語氣鄭重。

我忍不住輕輕靠近了那個熟悉的家,細細觀詳,想將它的樣子銘刻在心裏,永世不忘。再見了,希望你們都能過得好。最後看了看擺在茶幾上的白脂瓷瓶,瓶上用簡體字寫著“療傷藥”三個字。我猜那是玉蓮華留下的,不會很多,也不會很少,他會仔細考慮的。

我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世上最難還的債。雖然現在我能力微弱,不能給他任何回報,但終我一生,會記得今日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