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永瑜欺負你了嗎?我聽到你在哭哎……”司徒睿天真地問道。司徒景欲哭無淚,從那天起一直到他們回宮,他都沒敢再讓賈瑚近自己的身,免得再讓小朋友有什麼錯誤的想法。
而當賈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由扼腕歎息,以後再想親近,千萬要做好清場工作。
崇光二年:
司徒衍駕崩前,賈瑚陪著他去過一趟蘇家,巧遇簡曜,還被她委托給簡明帶話。隻是簡明常年在海上飄蕩,賈瑚也不清楚他飄到哪裏了,要想跟他取得聯係,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崇光二年冬天,先皇二十七個月的孝期過了,宮裏一改前兩年的素白,添了幾分喜慶的顏色。
自古以來,曆代帝王就都是守孝二十七天,以日代月,以盡孝道。不過司徒景對司徒衍感情深厚,不肯敷衍了事,堅持要為先皇守孝三年。雖然他明確說了,三年孝期隻是個人行為,民間隻要過了百日就能正常婚嫁,可滿朝文武見皇帝如此孝順,哪敢跟他作對,除非是女兒的年齡實在不能拖了,不得不低調辦婚事,大部分人還是把婚期訂到了崇光二年底乃至崇光三年。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賈瑚半個月時間收了二十多份結婚喜帖,根本去不了,隻好禮到人不到。不過在眾多請帖中,有份不是喜帖的卻是賈瑚不能拒絕的,為此,他推掉了三家的喜宴。
那是簡明發來的帖子,他年初就回了國,卻一直在江南晃悠,甚至沒讓家人知道自己回來的消息,到了年底也是悄悄回來的,別人誰都沒有通知,就告訴了賈瑚一個,還讓他務必保密。
賈瑚如期赴約,見到簡明的第一個舉動就是揍了他兩拳,可惜簡明沒有還手,隻是側身避開了,賈瑚覺得沒意思,也就收手了,悻悻在桌邊坐下,臉色的表情很是複雜,有些難以形容。
“你這是想通了還是沒想通啊?”海上風高浪急,帶信很不容易,賈瑚給簡明寫過兩封信都沒收到回信,也不知是寄丟了,還是回信搞丟了,或者是簡明看到了信但是不願意給他回信。
“我有什麼好想的,小怡的想法,在他跟曜兒成親之前就明確告訴過我了。”簡明在桌邊坐下,拿起酒壺開始倒酒,“他說自己不能重複父親的經曆,讓曜兒像她母親那樣遺憾終生。”
“噗!原來你也……”知道先皇和蘇錦然的事情,賈瑚剛剛端起酒杯,一口酒還沒下肚就被簡明的話嗆住了,咳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愣愣地抬起頭,目瞪口呆地看著簡明。
“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先皇對小怡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再說先皇的皇後,還是我親姑姑。”簡明淡淡看了賈瑚一眼,繼續喝著自己的酒,“蘇伯父去世得早,先皇對他念念不忘,可要說他們真有什麼,其實未必。隻是對小怡來說,那樣的經曆未必就是愉快的,所以當初我還沒把話說明,他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簡明覺得自己很冤,他這輩子就喜歡過一個人,可惜毫無機會。
“所以你就逃了?”看著簡明不醉不休的架勢,賈瑚心裏有點打鼓。
“不逃還能怎麼樣?留在京裏看著他們恩恩愛愛。”簡明挑眉笑笑,自嘲道:“小怡做得多絕啊,他怕我繼續糾纏不清,幹脆就娶了曜兒,別人我可以不顧忌,嫡親的妹子卻不能啊。”
“這個、這個……”賈瑚難得口舌笨拙,要是別的事情,他還能勸勸簡明,感情上的,還是無望的單戀,真的就無話可說了,隻能陪著他喝酒,從傍晚喝到午夜,兩個人都喝得爛醉如泥。
第二天早上,賈瑚頭痛難忍地在客房醒來,身邊已沒了簡明的蹤影。他給他留了個紙條,說是回家去了,請他不要告訴蘇怡,因為他不敢見他,賈瑚無奈地搖了搖頭,搖搖晃晃上朝去了。
當天下午,司徒景問賈瑚,怎麼早朝的時候差點遲到了,還是衣冠不正,精神不振的模樣。賈瑚聞著空氣裏明顯的醋味,心裏有點得意,不過他沒有吊司徒景的胃口,如實把事情交待了。
司徒景聽完有些唏噓,比起賈瑚,他跟蘇怡更熟,他很清楚,蘇怡對簡明絕對不是沒有感情的,隻是這樣的關係,不符合他對自己未來的設計,所以蘇怡毫不留戀地放棄了這段感情。
他同時又有點慶幸,司徒衍分別給他和賈瑚賜婚的時候,他們的做法和蘇怡何其相似。隻是他們的運氣比他們要好那麼一點,兜兜轉轉繞了幾個圈,竟然又繞回了原地,得以重新開始。
簡明沒在京裏停留多久,麵見過司徒景後就領命去了南洋。現在,那邊的拓荒者越來越多,不僅和土著民有衝突,還跟西洋諸國也有,他熟悉情況,奉命過去鎮壓,短期內隻怕不會回來了。
簡明離京那日走得很早,天還沒亮就出發了。有個一身白衣的身影躲在送別的人群裏麵,看著他的背影默不出聲。他站在位置很好,能看到簡明的一舉一動,但是簡明,卻看不到他。
臨出發前,簡明回身看了眼京城巍峨的城牆,就轉身拍馬離去,脊背挺直如鬆。
“阿明,再見。”那個送他的人小聲說了句就低下了頭,兩行清淚從臉上劃過。
崇光十年:
經過一年多的籌備工作,太子殿下的大婚之日終於來臨,滿朝文武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