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旺急忙說:“別,別,您手下留情。我提一個人您再打不遲。”那人問:“誰!”高旺不慌不忙地:“王高升。我是王高升的大哥,我們倆人合開一個雜貨店。”那人果然把手放下了,但他依然十分惱怒,大聲罵道:“征稅員欺人太甚!他們楊柳青商戶搶先雇車發貨,咱們怎麼辦?”另一人說:“別忘了古人的話,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咱在這裏罵有個啥用,罵到過年,人家都把貨賣完,銀子賺到兜裏了,你的貨還在這裏,你不是傻蛋一個麼!誰要能想辦法搶先賣上貨那才是真本事!”這話令所有人歎服。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可誰也想不出能先賣貨的好主意。
鬼精靈高旺突然靈機一動,神秘地說:“哎,有了!”山西眾商戶如同見到救星一般,都探過頭來聽這位到底有了啥。
高旺:“我雖然是楊柳青人,可我也是受害者。王高升不是你們的同鄉嗎?平時他和那一幫弟兄沒少得你們的幫助。在這緊要關頭,不用他幫忙留著幹啥?”“哎,對呀,咱們幫過王高升不少忙,現在應該讓他幫咱們啦。可怎麼個幫法呢?”高旺:“依我說,馬上修書一封,備快馬送給王高升,讓王高升帶他的弟兄在半路上截住楊柳青商戶的車,讓他們統統卸貨。所有車輛都回來拉咱們的貨,把咱們的貨送到家,再去拉他們的貨。這事要能這樣辦,不是很漂亮麼?”山西眾商戶一聽,都愁眉舒展,大聲喝好,連聲誇高旺的主意好。於是,有人急速修書,快馬急馳飛向烏魯木齊。
王高升接到來信,看罷勃然大怒,厲聲罵道:“楊柳青人依仗財大氣粗,官場上有勢力,就這樣欺負人呀。我就不信這個邪,非要殺一殺他們的威風!你回去報信,告訴他們等好消息!”送信人感謝而去。
王高升滿麵殺氣而出,命兩個夥計:“你們快去召集那幾個弟兄,就說有急事,立即到雜貨店來!”王高升帶著一幫弟兄在古牧地的官道上攔住了長長一串運貨車。王高升大聲嗬斥著:“都給我停下!”董子成的貨車在最前頭。他不屑地問:“你是誰?你要幹嗎?”王高升用鼻子一哼哼:“幹嗎,你們自己還不知道嗎?哼!你們把貨先運回來搶市場,別人呢?山西的客商怎麼辦?快!快!快卸貨,都在這兒給我待著,誰也甭想進烏魯木齊!”董子成下馬,走近王高升嚴厲地說:“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這麼大膽敢在半路上攔車?你還懂不懂王法了?”王高升把眼一瞪,搶上前打董子成一個嘴巴,惡狠狠地說:“這就是王法!”幾個幫手大喊大叫“快卸貨”。
楊柳青的幾個客商唯唯諾諾地湊上來說好話:“這位爺,有話好說,這風雪交加的,讓我們把貨卸在這兒,不要把我們凍死嘛。”王高升把手中刀一舉:“少廢話!快卸,不卸者殺!”楊柳青客商們沒辦法,隻好卸貨。所有的貨很快都卸完。
董子成捂著流血的鼻子,不敢再說什麼。
王高升命令道:“車把式,聽我的命令,都往回趕,去古城子拉山西客商的貨。把山西的貨送到烏魯木齊後,再來拉楊柳青的貨。走!給我掉頭!不聽話的就砍頭!”幾個舉刀的隨從也跟著威脅車把式。車把式無奈,隻好掉頭。
車都趕回了古城子。
王高升一夥人站在雪地上哈哈大笑。
楊柳青商戶們眼看著王高升一夥哈哈笑著離開,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有人說:“你瞧這事鬧的,咱在這兒還不凍死呀。”“唉,要是文豐泰的安文忠在就好嘍,咱就不會受這份窩囊氣了。”“不見得,要是安文忠在,他不會同意讓征稅員先給咱們辦稅。要是規規矩矩做事,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激烈行為了。”董子成憤怒地:“別說了!沒有安文忠你就不活了!你們在這兒等著,我有辦法整治那夥歹徒!”管家不放心地問:“董掌櫃,你是想怎麼辦?”董子成惡狠狠地說:“許三貴是咱楊柳青人的朋友,許爺已經在駐軍中升為營官,就在附近。前些天我還看見他一回呢。我去找他,就說咱楊柳青商戶被歹徒搶了,他能不管?”管家說:“那好,也隻有求許營官了。我也就放心了。”董子成立即去找許三貴,添油加醋地把王高升描繪成劫路的土匪,並說楊柳青商幫如何如何受氣。許三貴一聽就火了,馬上派兵把王高升一夥押進兵營。
許三貴在審問時問:“王高升,你怎麼這麼膽大包天!”王高升死硬不答。
哨長說:“他原來是妖魔山駐軍的一個哨長,因為與盜竊安掌櫃的黃金案有牽連,被撤了職。他離開軍隊後網羅一幫地痞,平時專為山西商戶撐腰。”許三貴:“哦,原來是偷安掌櫃黃金的強盜!我聽安掌櫃說過。嘿嘿,好一個刁鑽的家夥,你還嘴硬!你為啥攔截客商的貨物?”王高升不服:“攔截楊柳青客商的貨,那是活該!誰讓他們仗勢欺人的!我知道你跟安文忠相好,你也護著楊柳青客商!”許三貴更加惱火:“好一個不識相的家夥,你擾亂商業秩序,製造混亂,該當何罪!你還嘴硬,給我打!”一夥兵勇衝上來,圍住王高升一夥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