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出去好遠。等小謙他們好容易追上霓裳，放緩馬速讓馬兒喘口氣。
霓裳看上去心情依然不是很好，陰沉著臉色，一句話也不肯說，隻是揮舞著皮鞭來回抽打路邊的野草。
“姐……我們這都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你說你至少也給我們個笑臉嘛！”
小謙發出一句不算很苛刻的請求。
“笑……笑你妹！”
霓裳的火氣被引起來，頓時撒到無辜的小謙頭上。
“我剛才讓你好好跟那人打一場，你都幹嘛了？推三阻四的。”
再次提到那個已經分別的宋時陽，雖然嘴上是用“那人”來代替；可不知怎麼的，她心裏忽然感覺到一陣莫名孤單的飄零。似乎天下之大，一旦錯失了某件和藹可親的東西，今後就再也找不回來。忍不住鼻子裏竟有點泛酸。
她不能在弟弟們麵前流露出來，趕緊眨眨眼睛，將話題轉移開好讓自己分心。
“快點快點，老實說！你那掌法，是從誰那學的？”
“是……郡守夫人。”
“什麼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霓裳的聲音裏有點阻塞，是鼻子被淚意堵住的感覺。不管她再怎麼故作沒事的掩飾，卻總是騙不了自己。
“成槍郡，郡守夫人！就是那天我們開閘放水的時候，那個暗中指點過我的人！要不是她，恐怕光靠我自己，怎麼也幹不出那麼大的一件事。”
霓裳依然沒反應過來。不過明璫倒是轉瞬想起：
“啊！就是那個被爸爸賣掉的小妹子，她回來跟哥哥報信時說的那人。抱孩子的黑衣服阿姨……對不對？”
“什麼孩子什麼黑衣的，完全搞不懂你們倆在說什麼。那人到底是誰？她怎麼會教給你這個……”
霓裳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一字一頓說出那個纏繞在自己心裏的名詞：
“劫、火、摧、殺、掌，對不對？——我有沒有說錯？”
“沒錯啊，就是！”
小謙下意識點頭。可一晃神，又感覺哪裏好像不對。偏頭琢磨一陣，納罕說道：
“咦？姐！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掌法的名字吧！我就隻是跟別人過那幾招……你是怎麼知道的？”
“真的是、真的是劫火摧殺掌？你確定你沒搞錯？”
霓裳嘴裏倉促說著，不光話裏帶著結巴，連握緊馬韁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眼皮閃動不停，這條消息顯然很觸動她。
“怎麼會搞錯……是郡守夫人她親自教給我的！”
“師姑……那肯定是我師姑啊！”
聽到姐姐的這句失聲叫喚，小謙眨了眨眼睛。
“是……你師姑？你什麼師姑。你師姑花濺雨不是已經……”
摔死在雪山劍峰下的冰河上麵。這後半句話，小謙沒忍心說出口。
霓裳瞪大了眼睛，不過還是滿含欣喜。
“誰告訴你，我隻有一個師姑的！你忘記了？”
“籬、花、催、瑛、落，那可是我們茹國的五大部族。我師父是刀郡分社‘治頭夫人’的離芳姑，在雪山劍峰遇上的，是我的花師姑。其他還有，教你掌法的應該就是槍郡分社的崔師姑，崔九珍啊！”
霓裳從馬背上靠過來，抓著小謙的衣袖不住搖晃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我還沒見過她，你居然搶在我前麵了！快告訴我，她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我們什麼時候再回去見她？現在好不好？”
聽她這麼一問，小謙瞬間清醒，可是隻能把這個她不想聽到的消息轉告給她。
“她……她讓我告訴你，別再回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