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謙乖乖把那位被霓裳認定成另一位“師姑”崔九珍的郡守夫人,當時在傳給自己“劫火摧殺掌”
以後,所說的那番話,原原本本轉達給霓裳。
除了多年來,郡守長期都跟槍郡分社的“治頭”有勾結之外,另外還沒忘記把郡守夫人專門針對霓
裳的囑托,也一並轉告。
“她讓你好好努力,別辜負了那個人對你的期望。她還說,打從一開始、要離開家鄉來到這人生地
不熟的地方,為國家盡職盡責盡義務,本來就不是出於她的自願。如今這麼些年都過去了,她已經習慣
了遠離打打殺殺的平靜生活,而且……她跟丈夫、跟孩子,都過得很好。所以,不希望你們再回去打擾
她。就是這些。”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小謙一直都默不作聲的,始終在關注鬱紅玲的一舉一動。
說也奇怪。在這以前,明明時不時都會想起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而且每次想到她時,心裏都會
泛起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可現在真的親眼見到了,反而並不著急著湊上去要跟她套近乎。相反的,心裏卻居然有些害怕。而
且連自己都說不出到底是在怕什麼。
怕她不搭理自己?怕她看輕自己?怕她跟自己之間的距離越變越遠?
連小謙自己都明白,那些擔心害怕根本就是些沒來由的事情。可感情這種東西,自己永遠都做不了
主。
在心裏一遍一遍跟自己說:別想啦,沒用的……本來就知道不可能。她隻不過,是個遊戲NPC而已。
哪天隻要出了這遊戲,她就什麼都不是。
可這種話,他在麵對宋時陽的時候,或許能說出;不過拿來用在自己身上,就又完全不管用了。
到底喜歡她什麼啊!小謙苦笑著,在心裏問起自己這個問題。
喜歡她的溫柔?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她總是出其不意帶來驚喜?還是對她那些神奇道術感興趣?
每一條似乎都對,可又好像都不能算作理由。
討厭一個人是理性問題。可說到喜歡一個人,就隻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性問題。
在小謙分心思考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紅玲隻是一個人孤單騎著馬,走在姐弟們前麵一小段距離,
並不回頭看。
越是這樣在身後看她背影,就越會覺得這隻不過是個不怎麼容易受人關注的小姑娘。
一件暗灰色粗布道袍,背後斜挎一柄毫無修飾的紅鞘長劍。幾縷杏黃的劍穗飄蕩在她肩膀外側,算
是唯一看上去帶著點鮮活色澤的裝扮。頭發不知有多長時間沒洗過,還因為施展“土遁”道法在地下鑽
來鑽去旅行的關係,上麵沾著不少塵土。
像這樣的一個土裏土氣的她,不管怎麼看都很難讓人有半點親近的意思。
可能是因為突然被人注意上的關係,騎在馬背上的紅玲,忽然忍不住聳了聳肩,很響亮的打出一記
噴嚏。她揉揉鼻子,並沒側頭往旁邊看,隻是更加把身體縮緊一點。
這個時候,霓裳把手掌放到小謙眼睛前麵,來回晃了晃:
“喂!看什麼哪?別看到眼裏拔不出來啦!我問你話呢!”
“啊?什麼?”
小謙如夢初醒。
霓裳暫時不去計較弟弟的神不守舍,手托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緩緩的說:
“你說……要是我們現在回頭去找崔師姑,她可能會是什麼反應?”
“喂!你不是認真的吧?我……我不是剛剛才跟你說了!我們得罪那個賣河水的胖老板,你跟明璫
被人拐賣,都是因為他們那夥人的報複!現在還想回去,不是正好自投羅網?”
看見小謙竭力想要阻止的樣子,霓裳有點不快,不耐煩的說:
“隻不過是個計劃,拿出來討論一下。我就是……有好多話還想問問崔師姑。瞧你那大驚小怪的樣
兒!嘖嘖嘖,沒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