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周赧王年間,燕昭王用樂毅為上將軍,聯合6國之軍一同伐齊。燕昭王與樂毅意見統一,方略一致,樂毅在前線征戰,燕昭王不但賞賜樂毅家衣物,並派人帶大批禮物送給樂毅,立為齊王,以示信任。樂毅不受,回書向燕昭手表示誓死效忠。燕軍僅花費半年時間,連奪齊70餘城,僅剩兩座城池未攻下。
公元前279年,樂毅伐齊將要取得最後勝利時,燕昭王薨逝,燕惠王即位。當惠王為太子時,即對樂毅心有不滿。齊國田單乘機施行離間計,使燕惠王派騎劫代替樂毅。樂毅知道燕惠王居心叵測,怕回國後被殺,向騎劫交出兵權後便投奔了趙國。燕軍將士因此忿忿不平,軍心渙散,齊國轉敗為勝。這一段曆史,從正反兩個方麵說明了:臨敵作戰,“上下同欲者勝,上下不同欲者敗。”
十九興王璞山
【原文】
仆於十六日到家,身染小恙,比已全愈。每念天下大局,極可傷痛。桂東之役,三廳兵尋殺湘勇於市,足下所親見也。江西之行,鎮筸兵殺湘勇於三江口,傷重者十餘人。七月十三、八月初六,省城兩次兵噪,執旗吹號,出隊開仗,皆以兵勇不和之故。七月二十四,臨莊諸君遇難,亦以鎮筸雲貴兵見賊逃潰,危敗不救遂致,斯痛!蓋近世之兵,孱怯極矣。而偏善妒功忌能,懦於禦賊,而勇於擾民。仁心以媚,殺己之逆賊,而狠心以仇勝己之兵勇。其仇勇也,又更勝於仇兵。曩者己酉新寧李沅發之變,鄉勇一躍登城,將攻破矣,諸兵以鳥槍擊勇墜死,遂不能入。近者兵丁殺害壯勇之案,尤曾見疊出,且無論其公相仇殺,即各勇與賊事殷之際,而各兵一不相救,此區區之勇,欲求成功,其可得邪。不特勇也,即兵與兵相遇,豈聞有此營已敗而彼營冒險往救者乎?豈聞有此軍餓死而彼軍肯分一粒往哺者乎?仆之愚見以為,今日將欲滅賊,必先諸將一心,萬眾一氣,而後可以言戰。而以今日營伍之習氣,與今日調遣之成法,雖聖者不能使之一心一氣,自非別樹一幟,改弦更張,斷不能辦此賊也。鄙意欲練鄉勇萬人,概求吾黨質直而曉軍事之君子將之。以忠義之氣為主,而輔之以訓練之勤,相激相劘,以庶幾於所謂諸將一心,萬眾一氣者,或可馳驅中原,漸望澄清。
【注釋】
鎮筸:地名,在今湖南省鳳凰縣南。
曩:以往,從前。
李沅發:太平軍畢再浩的舊部,後投降清罩,一八四九年在湖南新寧再次起義。
質直:正直,質樸而率直。
劘:磨。
【譯文】
我於十六日到家,身體患了點小病,現今已經痊愈。每當想起天下大事,就十分痛心。在桂東打仗時,三廳兵在街上尋殺湘軍的情形,您是親眼看到的。在江西打仗時,鎮筸兵在三江口殺傷湘軍,重傷者就有10多人。7月13日、8月6日,省城發生兩次士兵嘩變,竟然執旗吹號,列隊打仗,都是因為官兵和湘軍不團結的緣故。7月24日臨莊眾人遇難,也是因為鎮筸、雲南、貴州等官兵,見了敵人就逃,看到我軍危急而不救援所造成的慘痛結果!現在的官兵,懦弱膽小極了,但偏偏善於妒功嫉能,與敵人作戰膽怯,騷擾百姓卻那樣勇敢。殘殺異己比殺敵還狠,仁義之心早已泯滅。沒有哪種仇恨勝過仇恨自己的官兵和鄉勇,而且對鄉勇的仇恨比對官兵更厲害。如過去的己酉年(即1849年),李沅發在斬寧縣叛亂,鄉勇們奮力登城攻戰,城將要被攻破時,官兵反而用鳥槍向攻城的鄉勇射擊,不少鄉勇墜城而死,無法接近城池。官兵殘殺鄉勇的事件,層出不窮。無論是各軍共同對敵,或各種軍隊與太平軍激烈戰鬥的時候,各路官軍對鄉勇從不救應。這樣的軍隊,要想靠他們取得成功,怎麼可能呢?不單單對鄉勇的態度是這樣,就是官兵與官兵之間也是如此。難道誰曾聽說過這一營戰敗了而另外一個營冒險前往救援的?誰曾聽說過這支軍隊快餓死了,而另一支軍隊肯從自己的糧食中分出一粒米給對方吃的?可以說,從來就沒有。因此,以我之淺見,要消滅太平軍,首先要各將領同心同德,士兵們萬眾一心,然後才能談到打仗的問題。根據現在部隊所存在的邪氣惡習和部隊調動的辦法,即使是聖人也難以指揮。要讓官兵上下一心,非要獨樹一幟,改變舊的製度和辦法不可,如不這樣,絕不能消滅叛賊。我的意思是需要訓練鄉勇萬人,一概從我們的士紳、文生中選拔,讓品德高尚又通曉軍事的人去統率,灌輸部眾忠君報國的思想,同時輔以艱苦嚴格的軍事訓練,相互激勵和磨練,即所謂諸將同力、萬眾一心。這樣的軍隊才有希望馳騁中原,蕩平敵寇。
【心得】
在這封書信中,曾國藩所論述的仍是軍隊的團結問題。他強調隻有“諸將一心,萬眾一氣,而後可以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