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一種說法認為,衛玠不是被看死的,而是清談了一個通宵後一命嗚呼的,也就是衛玠是清談“談死”的!可想而知,清談這種高雅的辯論活動,是多麼緊張激烈了。
唇槍舌劍
那麼,清談到底有多激烈呢?我們先來打個比方。清談活動很像體育運動中的乒乓球運動:論辯雙方就是參賽選手,發起人就是裁判,其他人則做觀眾或拉拉隊員,有發球權的一方是“主”,接發球反擊的一方是“客”,攻守隨時發生轉換。闡述一個道理,就是“論”或者“道”,好比是乒乓球的發球;“問”或者“難”呢,就是接發球。一個回合叫做一“番”或一“交”,多個回合叫做“往返”或“數番”。發了一個好球或進攻得分叫“名通”或“名論”,回了一個好球或防守得分叫“名對”。打得不好叫做“亂”,或者“受困”,打得好就叫“可通”,打輸了就叫“屈”。打得好,取得了清談的勝利,你所持的觀點就叫做“勝理”。這時候,觀眾群情激昂,手舞足蹈,氣氛達到了高潮。
這樣一比方,大家就會明白,清談論辯就像是一場關乎榮譽的戰鬥,主客雙方要調動極大的智力和體能才能應戰,對於旁觀者而言,隻要你進入情境,並帶有一定的傾向性,就像球迷擁有自己支持的球隊一樣,一定是狂熱無比的。
因為很激烈,所以在清談的記載中,經常會看到一些軍事術語。這裏我們要介紹一位東晉著名的清談家,他的名字叫殷浩。殷浩在東晉可以說是位清談大師,而且他有一個絕活兒,就是“才性四本論”。“才性四本論”是魏晉玄學的一大命題,就是探討人的才幹與性格之間的複雜關係的一門學問,這個學問是三國時的玄學家最擅長的,當時談才性關係有四大流派,分別主張才性同、才性異、才性合、才性離,這就是所謂“才性四本”。到了東晉,談才性四本的人少了,殷浩就成了首屈一指的“四本論”專家。隻要一談及這個論題,殷浩便好像一座“湯池鐵城”,固若金湯,堅不可摧。這個“湯池鐵城”就是一個軍事術語。
殷浩在清談中有個特點,就是十分“好鬥”,絕不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
劉真長與殷淵源談,劉理如小屈,殷曰:“惡卿不欲作將善雲梯仰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