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的書被禁後,鼎衡文化坊便進入了低穀期。我們隻能繼續出版一些無關痛癢的書,至於演藝,則暫時停了下來。雖說把馬如月踢出局了,但我們並不能馬上大張旗鼓地按照當初設想的開始全國選秀活動,因為剛被查禁還這麼張揚,會讓官府在麵子上過不去,以後難保又會想出什麼招來整我們。馬如月和陳斯猛倒是一點不受影響,離開我們後,就有不少商家找他們做形象代言人,當然,他們都是衝著二人肯脫敢脫而去的。在活動現場,二人常常脫得精光,用一層薄紗遮著,引來眾多人圍觀,這些商家很快就有了知名度。在這期間,我們的同行因為我們的偃旗息鼓而彈冠相慶,在他們看來,我們從此將一蹶不振,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自然是件值得慶祝的事。那些曾與我們論戰過的文藝界人士,當初被罵得體無完膚,全成了縮頭烏龜,如今也過節似的紛紛把腦袋給探出來,嵇子嶽表現得尤為活躍,頻頻舉辦詩會拋頭露麵。史貌也想召集拾帽派詩人與之抗衡,無奈這些拾帽派詩人由於進入的門檻過低,隻要不呆不傻隨便誰都能寫上幾句,所以我們文化坊自從出完那次詩會的合集後,再也沒出版過一本拾帽派的詩集,搞得那些詩人也很灰心沮喪,沒有一點詩人的自豪感。人心散了,再想聚攏已是不可能。
林之月和李煙見我們遭此大難便一起來探望我們。她們以為我們必定唉聲歎氣情緒低落,可見到我們時發現情況並不像她們想的那麼糟糕。我們一點也不隱瞞,說這是為了甩開馬如月而用的苦肉計,隻是沒想到後來事態升級了。林之月和李煙了解了我們與馬如月合作的來龍去脈之後咯咯直笑,林之月不時地插科打諢說我都愛到為馬如月著書了,怎麼也不讓著人家點?我喜歡林之月這種貌似把我往外推,其實卻往心裏帶的做法,雖說馬如月在她麵前不值一提,但她看著馬如月天天與我攪在一起多少都會有些不爽,此刻她笑得特別燦爛特別放鬆讓我心裏有點甜蜜感。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我這書為誰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林之月臉一紅,果然閉嘴了。都說嫁出去的女人是潑出去的水,是扔出去給狗的肉骨頭,但這二人在我們落難時還是想著娘家人還是很義氣的。
我們商定了為避風頭去西域遊玩,問二人願不願意同去。林之月燦爛的臉色頓時暗淡了下去,她說她非常想,這段時間一直困在長安,困在名利場,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早就想出去透透氣了,但衝嵇子嶽現在與我們水火不容的關係他肯定不會同意。李煙則是眉飛色舞,她說“西域孤狼”就是喜歡旅遊,這段日子帶她走了不少地方,他們剛從西域回來,那裏的風土人情處處與中土大唐不同,很值得一去,他們正準備把西域路上的遊記整理成書出版。魏小田馬上接嘴說:“這好啊,到時就放在我們文化坊出版。是你和‘西域孤狼’合著嗎?”李煙很興奮地點了點頭。魏小田說:“我們非常四加二又要添一位作家了。”
林之月歎道:“你們這樣多好啊,像隻飛翔的鳥兒,掠過名山大川,一路風景,隨性自在,我家那位,困在籠中,他的詩早沒了當初的靈氣了。”
李煙笑道:“可你家那位是大名人啊,才華橫溢,還是大帥哥一個,你要不想要,還有大把的女人在後麵排隊等著呢。”
林之月也笑道:“那好啊,你要喜歡,讓給你了,我們交換,我和你家那位到處遊山玩水,你就陪著我家那位待在長安觥籌交錯、鉤心鬥角,怎樣?”
李煙哈哈笑道:“我可沒這膽,嘴上說得好聽,真要搶了隻怕就做不成姐妹了,我還是乖乖地守著我家那位,安逸些。”
當林之月說要和李煙換人時,瞟了我一眼,這些人裏隻有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但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等待,等到林之月終於忍不住而舍棄的一天,當這一天到來時,我願意陪著林之月過她想過的日子。林之月與李煙的調笑也深深地觸動了葉波,他神情異樣,我敢肯定他從林之月的玩笑話中想到了史尚、史貌,林之月的話捅到他心裏的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