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苦肉計(1 / 3)

說幹就幹,我們先假裝非常痛苦地答應了馬如月的條件,讓她趕緊開演。馬如月得勝,在我們麵前像隻驕傲的老母雞,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坊裏的衛生夠做一陣了吧?”我心裏暗歎,要沒魏小田,還真鬥不過這養馬的,不過決戰的時刻也快到了,一想到將徹底和馬如月斷了關係,我就興奮起來。緊接著,我們開始實施苦肉計兼借刀殺人計。我們找了一些人到官府鳴鼓控告,果然不出魏小田所料,幾十張狀紙遞上去,官府居然不理睬,那些當官的說要維護文藝界大繁榮的局麵,不能輕易禁演一部戲。不得已,我們隻得派人去塞紅包,可沒想到這紅包居然沒人敢收,說是單憑這幾十張狀紙就把一部戲給禁了,傷害了眾多買票人的利益,到時文化坊倒過來告他們這些斷案的,怕吃不了兜著走。眼見行賄也不成,我們派出的人急得賭咒發誓說,鼎衡文化坊一定不會上告,無奈那些官員非但不信,還派人到文化坊告之有人告狀被他們給壓下了,以此向我們索票。我們為了激怒他們,表現得非常傲慢,說戲票是一張也沒有,要看就花錢買,至於禁不禁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那些當差的氣得拂袖而去,但回去後依然半天沒動靜,還是沒敢禁我們的戲。

萬般無奈之下,我們隻得對自己痛下殺手,發動蛛網水軍在蛛網上大造輿論,痛斥這部戲如何有傷風化,有辱斯文,有損文化。蛛網上這些帖子一出來,頓時反響巨大,原本被我們打擊得抬不起頭的那些文人一看有人揭竿而起,而且還來勢洶洶,也紛紛加入聲討的行列。雖說蛛網上也有自發為我們辯解的,但這些人缺乏組織,反擊力度偏弱,很快在我們有組織的進攻麵前敗下陣來。一時之間,鼎衡文化坊成為眾矢之的,幾乎被淹沒在口水之中,儼然一副山雨已來,風雨飄搖的樣子。那些負責我們案子的官員因為索票不成早就憋了一口氣,一看文化坊成了過街老鼠,順勢出手,以響應民意為由,幹淨利落地禁了馬如月和陳斯猛的這部戲。

官府禁戲的時機選得很巧妙。那晚馬如月和陳斯猛在台上揮汗如雨,戲場外進來了五個當差的,他們站在門口一言不發,靜靜地和全場觀眾享受完這場大戲,待到陳斯猛和馬如月戰至最後大叫一聲癱軟在床時,五個人一擁而上,用床上的床單和被子把二人分別捆了,兩人一個抬出了戲場。床單和被子內的馬如月與陳斯猛拚命扭動嘶喊,愣是沒能掙脫。剩下的一個當著全場觀眾的麵,宣讀了官府的判決,大體是說雖然大唐倡導開放包容,但這出戲太過淫穢不堪,超出了容忍程度,為了淨化文藝市場,決定對這出戲進行封殺,並將馬如月和陳斯猛帶回官府聽候發落。官府判決一出,全場嘩然,台上有人表示抗議,但很快門外又衝進來幾十個當差的,威風凜凜地往台上一站,宣讀判決的人得意洋洋地宣稱,如有對判決不服並聚眾鬧事者,將被掛上“淫賊”的牌子遊街示眾。這一招太狠了,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壞了,若被冠以淫賊的稱號遊街,這臉誰丟得起?更何況這出戲他們也看完了,完全沒有受到什麼損傷,所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退場了。

第二天官府的禁戲告示貼滿了大街小巷,還上傳到蛛網,並讓所有已拿到預售票的觀眾到我們文化坊退錢,並聲稱如果聚眾鬧事將掛淫賊牌遊街。這告示一出,那些買了票沒看到戲的還真沒一個敢挑頭鬧事,全部秩序井然地到文化坊來退錢。隻是可憐了方言,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非但不能賺到錢,還得看著庫房裏的銀子一層層地少下去。緊接著一夥當差的來找我們,要求我們拿出白銀一百兩為馬如月和陳斯猛保釋,否則將把二人發配西域戍邊守疆。我們當然不幹,為了擺脫馬如月,我們殺敵五千自損一萬,現在讓我們去搭救她豈不是天方夜譚?這些當差的見我們不肯出錢,隻得回去交差。馬如月對我們恨得牙癢,最後隻得自己掏錢把自己給保了出來。一出來馬如月就大鬧文化坊,一口咬定是我們設計陷害她,我們知道她是為了訛我們瞎蒙的,我們的苦肉計和借刀殺人計,天衣無縫,沒理由會被她一語中的。我們當然不認,但馬如月真不是省油的燈,居然到官府反身一告,說憑什麼隻禁戲不禁書?她的戲改編自我的書,我的書是始作俑者,哪有抓了嘍囉不抓主謀的。她這麼一告讓官府沒轍,隻得又出了一道告示,把我的書也給禁了。馬如月這招把我們氣得恨不能捆了她騎木驢,我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份上,超出了號稱商場諸葛的魏小田的預料。魏小田非常自責,說當時沒有充分考慮到我的擔憂,把官府扯進來的確使事情變得無法掌控。我們安慰他說,人不可能一貫正確,總有犯錯的時候,不管怎樣,我們終於達到了一個目的,擺脫了馬如月。但魏小田還是不能原諒自己,說禁書的代價太慘重了,他也沒想到馬如月會這麼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