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無所有的年月,有著最親愛的朋友(3 / 3)

“老師啊!你不給我畢業證我一輩子就毀掉了啊。”

“老師啊!你不給我畢業證我就死給你看!”

“現在就死!”

“馬上死!”

但老師卻很嚴厲地批評我:“上課的時候你幹嗎去了?現在才後悔,有用嗎?”

唉,真是夠丟人的,那麼大了,還要父母去學校。

可是也沒辦法啊,不能不要畢業證啊,我媽連夜坐飛機過來,見著我就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叫你不學習,叫你不務正業,叫你天天曠課,叫你玩物喪誌。”

記得我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媽媽就對我說:“上高中以後是你就是大姑娘了,媽媽不會再打你,你好自為之吧。”

結果因為這事,我媽破戒了,狠狠地收拾了我一頓。

打完後,我那凶悍的老媽,腆著老臉帶著我,去我掛科的老師家,一個老師一個老師地求情,一個主任一個主任地拜托,一家一家地送禮,真是說盡了好話,掉光了眼淚,係裏才答應給我一次補考的機會。

那時我想,我那沒皮沒臉死纏爛打的精神,一定是繼承了我老媽的光榮傳統。

隻是媽媽,因為我的不懂事,我的不分輕重,讓一輩子沒求過人的媽媽,在那個畢業季求了那麼多人,受了那麼多委屈。

也隻是,為了成全我這個不孝孩子的任性與夢想。

後來,我憑著超常的發揮,終於過了六門補考,順利畢業,可喜可賀。

(4)

大四下學期的時候,我開始在合肥找工作。其實說找工作,也隻是在網上投投簡曆了事,有時候好不容易有單位叫我去麵試,我還會看看天氣。太熱不去,下雨不去,心情不好不去。

反正……我就是沒想找工作啦。

當時的我基本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在睡夢中的時候,聽見小茹先起來的聲音,然後是關門聲,再聽見鄭偉起床洗漱的聲音,再是關門聲。

當第二道關門聲響起的時候,我不用看表也知道已經九點半了,我再睡一會兒就會爬起來,摸過筆記本電腦,開始上網,摸摸魚,聊聊天就到中午了。吃完飯繼續睡覺,下午兩點起床上上網,四點半在QQ上和室友研究晚上吃什麼,然後乖乖在家等著他們下班,一起吃晚飯,看電視。他們睡覺了,我就開始工作、碼字,半夜兩三點睡覺。

那段日子簡直享受得讓屋裏的另外兩個人嫉妒死了。鄭偉把QQ簽名都改成了:家裏養了一隻豬。

可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小茹單位要搬遷了,搬到了合肥的郊區,是完全沒辦法坐公交車到達的地方。她的單位也因為這樣,為他們提供了免費宿舍,所以,她要搬走了。正好那時我也要畢業了,我哥也催著我去南京,所以我們三人隻得拆夥了。

我記得,當年我們散夥的時候,小茹說:“終於可以和你分開了,再一起住下去我就要成同性戀了。”

我連連點頭說:“是啊,你不知道,每次你有朋友來我們家住,你把我趕去客廳睡的時候,我都會吃醋,恨不得馬上把你朋友趕走!”

小茹使勁地點頭:“我也是的。”

鄭偉問:“為什麼我們一起住了這麼久,你們都沒喜歡上我?”

我笑:“那隻能證明一件事。”

他傻傻地問我:“什麼事?”

我說:“就算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我們也不會喜歡你。”

鄭偉因為這句話氣得好幾天沒理我,我收拾好行李走的那天,他也沒送我,關著門在打遊戲。我推開門跟他說:“我走啦。”

他說:“哦。”

我說:“你不送送我?”

他說:“No。”

我非常生氣地關上門走了,走後沒兩天,鄭偉又改了QQ個簽名,上麵寫著:終於不用回家喂豬了。

我回複:我不是豬。

他回複:你就是。

我回複:你才是。

小茹回複:你們都是。

……

其實,我也舍不得離開合肥,舍不得離開他們,舍不得離開那段的日子。

隻是人生,就是充滿了離別,充滿了傷感,隻有想念和不舍才會讓我們知道,原來,我是那麼喜歡他們,喜歡這三年,喜歡我們那間七百五十塊一個月的房子。喜歡半夜寫文寫到一半時聞到一陣方便麵的香味,推開鄭偉的房門就看見他在一邊打遊戲一邊吃方便麵,還總挑釁地望著我說:“看什麼,你敢吃嗎?不怕胖就和我一起吃啊。”

我總是指著他的肚子說:“再吃你就變十月懷胎了。”

那些美好的記憶,即使我現在想起來,也依然會忍不住笑出聲。

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和他們在一起太快樂了,所以那些年,我寫的都是超級搞笑文。

雖然那些文並不值錢,知名度也不高,但卻依然是我覺得寫得最好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