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鄴城中的糧食已經吃盡，苻丕以鬆木屑喂馬，但仍不向慕容垂降服。慕容垂見此情況……便主動解除了對鄴城的包圍，以放苻丕向長安退走，這樣便可集中對付翟斌軍。
慕容垂撤走鄴城的包圍，命慕容麟，慕容農聯合擊敗翟斌部將翟遼後，秦長樂公苻丕並未從鄴城撤走，反而派出使者向東晉謝玄求救。謝玄派猛將劉牢之和滕恬之率軍2萬救援鄴城，同時輸送2000斛米給苻丕。慕容垂見此，又重新派兵包圍了鄴城，但卻給秦軍留出向西撤退的通路。
晉孝武帝太元10年、前秦苻丕太安元年、後燕慕容垂燕元2年（公元385年）3月，劉牢之進擊後燕黎陽太守劉撫於孫就柵（今河南浚縣西北）。慕容垂親自率軍救援，劉牢之作戰不利，退過黎陽（今河南浚縣東北）；苻丕乘機夜襲燕軍營，被慕容農擊退。4月，劉牢之進兵至鄴城……慕容垂率兵迎擊，被劉牢之軍擊敗。撤圍退守新城，旋即又由新城向北而逃。劉牢之率部急追200裏，行至五橋澤（約在今河北臨漳北），劉牢之軍貪圖爭奪後燕軍的軍實輜重，慕容垂乘勢向其突擊，大敗劉牢之軍，幸虧苻丕軍隨後趕至，劉牢之才免於被擒。晉軍被斬數千人，退回鄴城。
慕容垂無法攻克鄴城，便率部眾北上中山（今河北定州）。5月，慕容垂進至常山（今河北石家莊北），將丁零翟成部包圍於行唐（今河北行唐北）。6月，高句麗侵襲燕遼東（郡治在今遼寧遼陽），燕帶方王慕容佐派司馬郝景率兵往救，被高句麗擊敗，遼東、玄菟（郡治在今遼寧沈陽東）兩郡為高句麗奪占。7月，慕容垂攻克行唐，將翟成部眾全部坑殺。
8月，秦長樂公苻丕決定棄鄴城西走，慕容垂得知此、便以魯王慕容和為南中朗將，鎮守於鄴；派慕容農率軍出蠍蝙塞（今居庸關）直進龍城（今遼寧朝陽），進攻叛將餘岩；同時命慕容麟、慕容隆從信都（今河北冀縣）經略勃海郡（郡治在今河北滄州南）、清河郡（郡治在今河北清河東南）。11月，慕容農軍至龍城，休土養馬10餘日後，即率軍3萬突然進至令支（今河北遷安）。餘岩部眾大驚，向慕容農軍投降。接著燕軍轉兵進攻高句麗，收複了遼東、玄菟兩郡。與此同時，慕容麟、慕容隆軍攻擊占據繹幕（今山東平原西北）叛離燕國的蔡匡。晉太山太守任泰派兵相救，慕容隆等趁任泰軍尚未進至繹幕城下，便率軍先將任泰軍擊敗，斬晉軍1000多人，再回軍擊蔡匡，蔡匡被逼降服。
11月二十三日，燕軍進入中山，定都於此。至太元11年（公元386年）初，慕容垂即已恢複了前燕的大部疆域。
第三後燕的進一步強盛
慕容垂恢複了前燕的疆域之後，於東晉孝武帝太元11年（公元386年）春正月，登上皇帝位，又不斷向北和西方擴展，有時還與魏聯合作戰，使後燕除了魏國之外，成為黃河以北及當時中國東北地區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晉孝武帝太元11年，後燕建興元年（公元386年）6月，後燕國主慕容垂命太原王慕容楷、趙王慕容麟、陳留王慕容紹、章武王慕容宙進攻秦國的苻定、苻紹等，將其逼降。8月，慕容垂親自率軍向南擴張勢力。派高陽王慕容隆經略平原（郡治在今山東平原南）；以趙王慕容麟率軍突襲丁零鮮於乞盤據的曲陽（在今河北晉縣西）西山，一舉將鮮於乞擒獲。12月，慕容垂率軍攻占了聊城（今山東聊城西北）。
太元12年、後燕慕容垂建興2年（公元387年）正月，後燕主派鎮北將軍蘭汗、護軍將軍平幼率軍渡過黃河，進擊溫攀、溫楷，將他們擊敗，溫攀部眾3萬多人投降於後燕。當月，原降於後燕被拜為魏郡太守的齊涉，又叛離後燕，聯合東晉叛將張願，共同反燕。張願率1萬多人進屯祝阿（今山東禹城西南）之甕口，並與占據黎陽之丁零部翟遼聯兵。張願據守的新柵城城池堅固，很難攻打，為避免頓兵堅城，燕主采納了慕容隆的建議，在三部敵人尚未全部合兵之際，先攻張願，力求一戰而勝。2月，慕容德、慕容紹、龍驤將軍張崇等率領步騎兵2萬，與慕容隆部合攻張願。後燕軍至鬥城（今山東禹城西南），距甕口20餘裏處，解鞍休息，突遭張願襲擊，燕人十分驚慌，慕容德首先退走，慕容隆則按兵不動。張願子張龜衝出軍陣，與慕容德的部將王末交戰，被王末斬首，張願引兵後退。慕容隆認為，自己的部眾被隔絕在黃河渡口，前有強敵，後有大河，處於背水一戰的局麵，應繼續急速向張願進擊，才能取勝。
於是揮軍攻甕口，大敗張願軍，斬敵7800多人。張願突圍而逃，燕軍進占曆城（今山東濟南）……青、兗、徐三州的許多郡縣壁壘均降於後燕，新柵人也擒獲齊涉父子送交慕容垂斬殺。
劉顯占據今山西帶地區，勢力強大，稱雄於北方，但其內部不和，魏王拓跋珪想趁機聯合燕軍擊滅他。晉太元12年、後燕建興2年（公元387年）7月，匈奴劉衛辰獻馬給後燕，中途被劉顯劫走。慕容垂怒，派太原王慕容楷率兵，與趙王慕容麟共攻劉顯。劉昆慘敗，逃至馬邑西山（今山西朔縣東北）。此時，魏王拓跋珪也率兵會合慕容麟軍，於彌澤（在馬邑南）又將劉顯擊敗。劉顯逃往西燕，慕容麟全部俘獲其部眾，繳獲馬牛羊千萬隻。慕容垂封劉顯之弟可泥為烏桓王，安撫其部眾，並遷移8000個部落到中山。
晉太元14年，後燕建興4年（公元389年）5月，燕命範陽王慕容德、趙王慕容麟率軍攻擊賀訥。賀訥敗逃勿根山，燕軍追至，投降於燕。後燕將賀訥部遷往上穀（郡治在今河北懷來東南），以其弟賀染幹送至中山為人質。第2年8月，賀訥又叛後燕，降於魏。至晉太元16年、後燕建興6年（公元391年）2月，燕主慕容垂派趙王慕容麟率軍攻擊賀訥，以鎮北將軍蘭汗於尼城的軍隊進攻賀染幹。6月，慕容麟在赤城（今河北赤城）擊敗貿訥，俘獲賀訥和其部眾數萬人，將染幹部遷移至中山。
晉太元17年、後燕建興7年（公元392年）3月，後燕主慕容垂率軍進擊丁零的翟釗。丁零部首領翟釗，曾於上1年10月，率軍進攻後燕重鎮鄴城（今河北磁縣南），當時燕遼西王慕容農將其擊退。後燕為消除這一對手，於4月將翟釗擊跑。翟逃至滑台，向西燕請求援兵。6月，慕容垂軍至黎陽（今河南浚縣東北），欲渡過黃河，翟於南岸列陣待擊。慕容垂見此，將軍營移至黎陽40裏的西津，佯裝以牛皮船百餘隻渡河。翟釗不辨真偽，即率軍趕往西津南岸。慕容垂卻暗中命中壘將軍慕容鎮率軍於夜間從黎陽津渡過了黃河，並立即在南岸紮營。翟釗聞訊……急率軍趕回，攻擊慕容鎮的軍營。慕容垂命慕容鎮堅壁不戰。翟釗軍往返調度，十分疲勞……眾多人中暑，又無法攻克燕軍營壘，便欲率兵退走。此時，慕容鎮率軍出營，突擊翟釗軍……驃騎將軍慕容農軍也已渡過河來，共攻翟釗。翟釗大敗，帶領妻兒殘部北渡黃河，登白鹿山，依山防守，後燕軍無法攻取。慕容農認為，翟釗沒有糧食，難以在山中久留，若我假裝撤軍而去，他必然率軍下山。於是，燕軍留下騎兵暗中守候，自率步兵退走。果然，翟釗率眾下山，慕容農突然回軍襲擊，將翟釗部眾全部俘獲。翟釗單騎逃入西燕，西燕主慕容永先任命其為車騎大將軍，1年之後，發現他陰謀反叛，將他處死。
晉太元18年、後燕建興8年（公元393年）11月，後燕開始了滅亡西燕的戰爭，至建興9年（公元394年）8月，滅亡了西燕（詳見本章第三節）。10月，後燕主慕容垂向東巡守陽平、平原，命遼西王慕容農渡河，與安南將軍尹國向青、兗二州擴展勢力。慕容農攻占了廩丘（今山東鄆城西北），尹國攻占了陽城（在今山東茌平南），晉東平太守韋苟戰死。於是高平、泰山、琅邪各郡守將均棄城而逃，後燕軍進占了青州、兗州大片地區，兵臨東海。至此，後燕已恢複了前燕的絕大部分疆域，進入它的極盛階段。
第四燕擊北魏參合陂之戰
一 燕擊魏的起因
後燕自建國以來，勢力逐漸強大，連續擊降了周圍一些割據勢力。當時魏國的勢力雖然也日益強盛，但相比之下。尚較燕為弱。東晉太元13年（公元388年）8月，魏王拓跋珪派九原公拓跋儀出使後燕朝拜。慕容垂見拓跋珪未親自前來，便責問使者為何魏王不親自來。拓跋儀回答說，我們先王和燕一起尊奉晉朝，世代猶如兄弟，我奉命前來，並無失禮之處。慕容垂傲慢地說：“吾今威加四海，豈得以昔日為比？”拓跋儀毫不示弱地說：“燕如果失去理智，欲訴諸武力，這是軍事將帥的事，不是我小使的使命。”魏本來也有圖謀燕國之心，拓跋儀出使燕國，名為朝拜，實則也是刺探和察看燕國的虛實。因而拓跋儀返回後便對拓跋珪說：
“燕主慕容垂已衰老，太子暗弱，範陽王慕容德自負勇略超人，將來必不安於做太子的臣下……一旦慕容垂死去，內亂必起，到那時才可以吞滅燕國，現在則不可與燕較量。”此後，魏多次與燕聯合作戰，燕也因此而把魏看做是依附於自己的力量。
晉太元16年、後燕建興6年（公元391年）6月，燕國趙王慕容轔南敗賀訥、賀染幹後，慕容麟回憶起於太元十5年與魏王拓跋珪聯合進擊賀等部族的情景，遂對燕王慕容垂建議說：“臣觀察拓跋珪的情況，終究會成為國家的大患，不如及早將其召入朝中為官，讓拓跋珪之弟掌理魏國。”慕容垂未采納這一建議。7月，魏主又命其弟觚貢獻於燕王。此時，燕主便留下觚為人質，讓魏貢獻良馬，拓跋珪拒絕，燕魏於是絕交，魏隨即遣長史張袞通好於西燕。至晉太元18年（公元393年）後燕擊滅西燕之戰時，西燕兵敗，遣使向魏求援，拓跋珪命部將拓跋虔，庾嶽率騎兵5萬相救，但魏軍尚未趕至戰場，西燕便已被後燕滅亡。
晉太元210年，後燕建興10年（公元395年）4月，魏王拓跋珪公開叛離後燕，派兵奪占歸附於燕的塞外諸部族。燕主震怒，決心出兵擊魏。此時散騎常侍高湖勸阻燕王說：“燕魏世代聯姻，結好多年，最近，我們向魏索求良馬，扣留拓跋珪之弟，是我們失禮，不應先出兵進攻他們。而且，拓跋珪沉著勇敢，謀略超人，兵強馬壯，很難輕易將其擊敗。再說，我皇太子正當年少氣盛之際，現在讓他領兵出征，一定會輕視魏軍。若萬一戰敗，損傷我國的國威，敗壞了我國的大業，後果將不可設想，望陛下深思。”高湖言詞激切，慕容垂甚為生氣，將高湖免官。
二 燕魏兩軍作戰序列
（一）後燕軍
統帥燕太子慕容寶
將領遼西王慕容農
趙王慕容麟
範陽王慕容德
桂林王慕容道成
陳留王慕容紹
魯陽王慕容倭奴
將軍慕輿嵩
濟陰公尹國
總兵力9萬8千人
（二）魏軍
統帥魏王拓跋珪
將領陳留公拓跋虔
東平公拓跋儀
略陽公拓跋遵
長史張袞
右司馬許謙
總兵力騎兵22萬人
三 燕魏參合陂作戰經過
晉太元210年、後燕建興10年、北魏登國10年（公元395年）6月二十六日，燕主慕容垂命太子慕容寶、遼西王慕容農、趙王慕容麟率軍8萬，從五原出發攻魏；以範陽王慕容德、陳留王慕容紹率步騎1.8萬人為後援。
7月，魏長史張袞得知後燕軍將至，便向拓跋珪建議說：“燕王滿足於滑台和長子擊滅西燕的勝利，傾全國的軍力物力向我進攻，必然有輕視我們的心理，應示弱於敵，使其進一步驕傲，才易於將其擊敗。”拓跋珪按照張袞之謀，將其部落和畜戶全部遷至黃河以西1000多裏……以避燕軍之鋒銳。後燕軍至五原，收降魏別部3萬餘家，進至黃河岸邊，造船具準備渡河……拓跋珪見後燕軍至，立即派右司馬許謙向後秦請求援軍。9月，北魏主拓跋珪也率軍推進至黃河南岸。
後燕將要渡河之前，暴風突起，將渡船數十隻漂向南岸。北魏軍俘獲燕甲士300多人，隨即釋放他們回歸。燕軍見無法渡河，便與北魏軍隔河相持。
當初，燕軍自中山發兵之前，燕主慕容垂便已患病，燕軍進至五原後，燕派出的使者，途中均為拓跋珪布置的遊騎所截獲，使慕容寶等數月不知燕王的病勢情況。拓跋珪此時將其俘獲的燕使者帶至河邊，隔河告訴慕容寶說：“若父已死，何不早歸！”慕容寶等聽說，心中憂恐，軍心駭動。與此同時，拓跋珪命拓跋虔率5萬騎兵屯於河東，拓跋儀率10萬騎兵屯於河北，拓跋遵率7萬騎兵布置於後燕軍之南，後秦王姚興也命將軍楊佛嵩率兵救魏。
後燕與北魏軍相持數十日後，趙王慕容麟部將慕輿嵩等均相信燕王慕容垂已死，遂陰謀作亂……準備立趙王為燕主，事機泄露，慕輿嵩等被處死。於是，趙王慕容麟與太子慕容寶之間互相懷疑，軍心更加動亂。慕容寶見此，便於10月二十五日燒毀船隻，乘夜退走。當時，河水尚未結凍，慕容寶以為魏軍必難渡河，便未設後方斥候。11月初三，暴風嚴寒，河水封凍，北魏王拓跋珪隨即引軍過河，留下輜重，率精銳騎兵2萬，晝夜兼行，急追燕軍。
燕軍行至參合陂（今內蒙古涼城東北之岱海），突起大風，“黑氣如堤，自軍後來”，覆蓋了燕軍的上空。隨軍的和尚支曇猛向慕容寶建議說：“風氣暴迅，魏兵將至之候，宜遣兵禦之……”慕容寶不以為然，曇猛堅持勸諫，慕容麟怒斥曇猛說：“以太子的神武，大軍之盛眾，足以橫行沙漢，胡虜怎敢自來送死！你妄言驚擾軍心，應當斬首示眾！”曇猛則以苻堅以百萬之師，敗於淮南的往事，繼續勸諫。慕容寶遂以慕容轔率騎兵3萬，行於全軍之後，以防不測。當月初九的黃昏，北魏軍至參合陂西，後燕軍於陂東，紮營於蟠羊山南水邊。北魏軍士卒銜枚，束住馬口，乘夜暗中向燕軍接近。次日黎明，北魏軍突然從山上向下衝擊燕軍營壘……燕軍當時正欲東走，突遭北魏軍的進攻，部眾大亂。拓跋珪縱兵猛擊，燕軍溺死和互相踐踏而死者數以萬計，四五萬燕兵放下武器，投降了北魏軍。太子慕容寶等單騎逃走。北魏軍殺燕右仆射陳留王慕容紹，俘慕容倭奴、慕容道成、尹國等文武將吏數千人，兵甲糧食以巨萬計。拓跋珪下令將降卒全部坑殺。參合陂燕軍的慘敗，大傷了後燕的元氣。
12月，燕太子慕容寶不甘於參合陂的失敗，向燕主慕容垂請求再次出兵攻魏。司徒慕容德也向慕容垂建議說：“胡虜因參合陂的勝利，必產生了輕視太子的心理，應以陛下的神勇謀略……征服魏國，不然後患無窮。”慕容垂采納這一建議，遂下令以清河公慕容會代替高陽王慕容隆鎮守龍城，以陽城王慕容蘭汗代替長樂公慕容盛鎮守薊城，調慕容隆、慕容盛率領共全部精兵，準備向魏反攻。
晉太元二11年、後燕慕容垂末年（公元396年）正月，燕主慕容垂命征東將軍平規率軍2萬從冀州出發，但平規卻借機起兵叛燕，慕容垂親自率軍擊敗平規，便於當年3月留下範陽王慕容德鎮守中山，暗中率軍出征。燕軍經青嶺（今河北易縣西）、天門（今河北淶源南），鑿山開道……以出魏國不意，直指雲中郡。此時，魏國陳留公拓跋虔率3萬多戶鎮守平城（今山西大同東）。慕容垂軍至獵嶺（在今山西南句注山的北麓），便命慕容農、慕容隆為前鋒，率軍突擊平城。這時的後燕軍，因參合陂的慘敗，皆畏懼魏軍，隻有龍城兵勇猛善戰。拓跋虔由於平時向來不加戒備，於2月十二日，燕軍兵臨平城之下，拓跋虔才發覺，率兵出戰，被燕軍擊敗斬殺，燕軍盡俘其部眾。北魏王拓跋珪以拓跋虔兵敗，十分霞恐，欲率部退走。各部落得知拓跋虔死，也皆存二心，拓跋珪不知所措。
此時，慕容垂率軍經過參合陂，見屍骨如山，便為之祭奠。軍士皆慟哭，聲震山穀。慕容垂慚愧不已，發病而嘔血，暫停前進。太子慕容寶等聽說慕容垂病重，皆率軍由雲中郡引軍折問。慕容乖在乎城休養10日，病情轉好，修築燕昌城（今山西大同東北）後，率軍向中山退走。魏主珪本欲追擊燕軍，但聽說平城已全部為燕軍占領，遂率軍退走陰山。夏4月，慕容垂死於泛剛（今河北懷來東南）。燕軍返回中山後，太子寶即位。遂以範陽下慕容德為都督冀……兗、青、徐，荊、豫六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冀州牧，鎮守於鄴城（今河北臨漳西南），遼西王慕容農為都督仆、雍、益、梁、秦、涼六州諸軍事，並州牧，鎮守於晉陽（今山西太原南）；趙王慕容麟領尚書左仆射高陽王慕容隆為尚書右仆射。
第五後燕北魏中山戰略決戰
後燕主病亡後，太子慕容寶繼立，非但沒有慕容垂的智勇謀略，縣又荒怠而不孚重望，燕朝野上下離心傾向日益高漲。北魏王拓跋珪乘此時機，決計發全國之軍，進擊後燕國都中山，欲一舉滅亡後能。
一 燕魏兩軍作戰序列
後燕軍
統帥後燕王慕容寶
將領遼西王慕容農
司馬慕輿嵩
尚書封懿
丹陽王慕容買德
廣寧太守劉亢泥
趙王慕容麟
中山尹苻謨
中書令睦邃
太守苟延
高陽王慕容隆
高陽太守崔宏
博陵太守申永
給事黃門侍郎張袞
範陽王慕容德
南安王慕容青
別駕韓
桂陽王慕容鎮
鎮東大將軍沒根
將軍乞特真
長樂王慕容盛
章武王慕容宙
河間王慕容熙
勃海王慕容朗
博陵王慕容鑒
開封公慕容詳
清河王慕容會
西河王庫辱官驥
魯陽王慕容和
總兵力判斷當在20萬以上
北魏軍
統帥北魏王拓跋珪
將領東乎公拓跋儀
相國涉延
將軍王建
參軍事張恂
左將軍李栗
中領軍將軍公孫肥
將軍封真
輔國將軍奚牧
冠軍將軍於栗撣
寧朔將軍公孫蘭
征東左長史李先
別將石河頭
遼西公賀賴盧
司馬丁建
安遠將軍庾嶽
總兵力步騎兵40萬
二 燕魏中山戰略決戰經過
（一）魏首次進軍中山
晉太元二11年、北魏登國11年，後燕永康元年（公元396年）6月，北魏主為向後燕都中山（今河北定州）進擊，首先命將軍王建等率軍進攻後燕廣寧（今問北涿鹿）太守劉亢泥。首戰告捷……斬劉亢泥，將其部眾遷往平城，（今山西大同）。燕上穀（今北京西北）太守開封公慕容詳棄郡城逃走。
此時，拓跋珪登上皇帝位，改元皇始。接著接受參軍事張恂的建議，親率大軍出征。8月二十八日，北魏40萬大軍，南出馬邑（今山西朔縣），越過句注山（今山西代縣西北），旌旗2000裏，軍容異常盛大。拓跋珪命左將軍李栗率騎兵5萬為前鋒，另派將軍封真率軍從東道山軍都（今北京昌平西北），進擊後燕之幽州（今河北涿州）。9月十八日，南下的魏軍進至陽曲（今山西陽曲西南），迅速逼近晉陽（今山西太原南）城下。拓跋珪命令騎兵部隊繞城鼓噪而去，以示威於後燕軍。燕遼西王慕容農率兵出戰，大敗而歸。慕容農的司馬慕輿嵩關閉城門，拒絕慕容農入城，慕容農無奈隻得率數千騎東走。此時，北魏中領軍將軍公孫肥率軍追擊，追至潞川（今濁漳河），俘慕容農妻子，全殲其數千騎兵。慕容農帶傷率3個騎兵逃歸中山。北魏軍於是進占晉陽。9月十九日，拓跋珪乘勝派輔國將軍奚牧向汾川一帶地區進擊，俘後燕丹陽王慕容頭德及離石擴軍高秀和，遂以張恂為諸郡太守，招撫並州地區。隨後，拓跋珪即率軍東向，直趨北燕都城中山。
燕主慕容寶聞北魏大軍將至，便召集眾大臣商議破敵之策，中山尹苻謨進言說：“今魏軍眾強盛，千裏遠襲，且乘戰勝之兵威，假如使其進入平原地區，則將難以抵擋，應防守險要地區，阻止其東進。”中書令睦邃建議：“魏多騎兵，其行動快捷，似馬上乘載的糧食不過十日之用。因而，應將郡縣民眾集中起來，千家聚集一堡，深溝高壘，堅壁清野，敵人來後，無所掠獲，不過兩月，糧盡自退。”尚書封懿說：“今魏兵數十萬，天下之勁敵也。民雖築堡，不足以自固……是聚兵及糧以資之也。且動搖民心，示之以弱，不如阻關拒戰，計之上也。”趙王慕容麟說：“魏軍乘戰勝之軍威銳不可擋，應當加固京城中山的守備，待其疲憊再伺機戰勝它。”
於是，後燕主采納慕容麟之策，修固中山城防，屯積糧食，準備持久作戰。同時，派遼西王慕容農率軍屯於安喜（今河北定州西），以為京都中山之警戒。
10月，拓跋珪命冠軍將軍於栗殫、寧朔將軍公孫蘭率騎兵2萬，暗中從晉陽開辟當年韓信破趙的通道（即晉陽至井陘）。隨之，拓跋珪沿通路出井陘，直趨中山。途中西燕故將李先降於魏，被任命為征東左長史。
拓跋珪出陘後，首先率兵攻克了中山南麵的屏障常山（今河北引家莊北），俘燕太守苟延。常山以東的守宰或走或降，大部分郡縣均降附於魏軍，隻剩下中山、鄴城（今河北磁縣南）、信部（今河北冀縣）三城為燕所有。11月，魏軍兵分三路進攻上述三城：以東平公拓跋儀率騎兵5萬進攻鄴城；以冠軍將軍王讓、左將軍李栗進攻信都，拓跋珪自率主力進擊中山。11月二十日，拓跋珪進卒中山城下，開始圍攻。燕高陽王慕容隆防守中山城南麵，率部力戰，白黎明戰至午後，斬敵數千人，魏軍被迫撤退。魏主拓跋珪見此，對其諸將說：“中山城固，寶必不肯出戰，急攻則傷上，久圍則費糧，不如先取鄴、信都，然後圖之。”
與此同時，後燕章武王慕容宙與鎮北將軍陽城王慕容蘭鎮守幹薊城（今北京南）。魏別將石河頭率軍進攻，未曾攻克，魏軍退屯漁陽（今北京東北）。
拓跋珪率軍至魯口（今河北饒剛南），燕博陵太守申永逃奔河南，高陽太守崔宏逃往海島。拓跋珪久聞崔宏為賢士，派人將其追獲，任命為黃門侍郎，與給事黃門侍郎張袞共掌魏國的機要。
（二）進攻鄴城、信都
晉太元二11年（公元396年）11月，北魏東平公拓跋儀率軍進抵鄴城。範陽王慕容德即命南安王慕容青等率軍夜襲魏軍營，將魏軍擊破，魏軍退屯新城（在鄴城附近）。慕容青請求率軍追擊，勸駕韓諄勸阻說：“古人先計而後戰”，魏軍不可擊者四：懸軍遠客吝，利在野戰，一也；深入近畿，頓兵死地，二也；前鋒既敗，後陳方固，三也；彼眾我寡，四也。官軍不宜動者三：自戰其地，一也；動而不勝，眾心難固，二也；城隍未修，敵來無備，二也。今魏無資糧，不如深壘固軍以老之。慕容德認為韓諄的意見合理，遂將慕容青召回。
12月，魏主命遼四公賀賴盧率騎兵2萬，支援拓跋儀進攻鄴城。晉安帝隆安元年、北魏皇始2年、後燕永康2年（公兀397年）正月，後燕鄴城守將範陽王慕容德求救十後秦，後秦不救，鄴城更加驚慌。此時，賀賴盧自以為是拓跋珪的舅父，不受東平公拓跋儀的節製，引起二人不和。拓跋儀的司馬丁建乘機與慕容德暗通消息，以箭射書入城。恰巧賀賴盧營中起火，丁建便對拓跋儀說：“賀賴盧燒營叛變。”拓跋儀信以為真，遂引兵退走。賀賴盧聽說拓跋儀軍退，也率軍撤離。丁建則率其部眾投降於燕軍。丁建降燕後即對慕容德說，拓跋儀軍已疲憊，可以擊破。於是慕容德命桂陽王慕容鎮、南安王慕容青率領騎兵7000迫擊魏軍，魏軍大敗。
魏別部人人沒根常常因驍勇引起拓跋珪的忌惡，沒根怕誅殺，故當拓跋珪派貿賴盧率援兵赴鄴後，沒根便乘機率數十個騎兵降燕。燕王命其為鎮東大將軍，封雁門公。
沒根請求率兵襲擊魏軍，慕容寶隻給百餘騎兵，沒根仿效魏軍的旗號，乘夜進入魏營，進至中軍營帳，拓跋珪才發覺，狼狽而逃。沒根人少，難以擊潰魏大軍，斬殺魏軍多人而還。
奉命進擊信都（今河北冀縣）的魏冠軍將軍王建部，苦戰兩個月，到降安元年正月尚未攻克，士卒傷亡慘重。正月二十二日，拓跋珪自率大軍攻信都，燕宜都王慕容鳳棄城逃回中山，信都為魏軍所占。
（三）滹沱河交戰
晉隆安元年（公元397·年）正月，燕主慕容寶得知魏王拓跋珪自奉大軍攻信都，也同時率軍出深澤（今河北深縣西北），並派趙王慕容麟攻占了相城（今河北望都東），殺守兵三百。慕容寶拿出全部珍寶，招聘士卒，以擊魏軍。
2月初，拓跋珪還至相城。沒根侄子醜提為並州監軍，得知其叔父降燕，怕被牽連誅斬，也率其部叛魏。拓跋珪怕國內亂起，欲引軍退走，遂派其相國涉延向燕求和，並願意以其弟為人質。但燕主慕容寶得知魏內亂將起，拒絕與魏媾和，並派冗從仆射蘭真責備拓跋珪忘恩負義。隨即調發步兵12萬、騎兵3.7萬人屯子曲陽柏肄（個河北槁城北）滹沱河北岸，以與魏軍決戰。2月初九，魏王拓跋珪率軍至滹沱河南岸紮營。慕容寶乘夜，以敢死之士1萬多人暗中渡河，突擊魏營。慕容寶自率大軍列陣於魏營之北，以便接應支援。燕軍乘風縱火，急襲魏軍。魏軍火亂，拓跋珪棄營赤足而逃。燕將軍乞特真率百餘人衝入拓跋珪帳中，得抓跋珪衣靴。不料，燕軍無故自驚，互相攻殺。拓珪於營外見此情況，立即收攏部眾，多布火炬於營外，縱騎突山。燕也死部隊大敗，退回慕容寶陣內，慕容寶率軍退回水習已第二天拓跋珪率軍列陣，與燕軍相持。燕軍士氣不振，慕容寶引軍向中山退走。魏兵尾隨而擊，燕兵屢敗。
慕容寶驚恐，丟棄大軍，率騎兵2萬急速逃回中山。當時風雪彌漫，“凍死者相枕”。燕軍為逃命下令丟棄袍仗急退。燕朝臣將吏為魏俘獲和投降者甚眾。
在慕容寶夜襲魏軍營時，魏軍敗逃回歸者曾散布說，魏主已不知下落，引起魏晉陽太守封真及賀蘭，紇鄰、紇奚等部族的叛亂，拓跋珪命安遠將軍庾嶽率1萬騎兵討平。
（四）魏軍再擊中山
隆安元年（公元397年）2月，拓跋穩定了內部之後，再率軍進擊中山。此時，燕內部發生了內亂，尚書慕輿皓欲殺死慕容寶，立慕容麟為主。消息泄露，慕輿皓降魏，慕容麟心中很小白安，孕育著其統治集團的嚴重分裂。後燕外地的援兵慕容會部，進展也十分緩慢。他率領部隊在盧龍附近停留3個多月，不向中山進發。後經慕容寶再三責備，才慢慢吞吞進至薊城（今北京南）。
魏軍久圍中山，無法戰勝燕軍，燕軍都想出城作戰，征北大將軍慕容隆向慕容寶建議說：
拓跋珪雖屢小勝，但其軍隊在外已經1年，其鋒銳已被頓挫，人馬死傷大半，人心思歸，各部（指賀蘭、紇鄰、紇奚部）紛紛叛離，正可乘機向其進擊。同時，全城吏民思戰，若利用我之民心士氣，乘敵之衰，向敵進擊，定可取勝。如果猶豫不決，軍眾銳氣喪失，城中也日益窮困，事久生變，再想出擊，則為時已晚。慕容寶欲采納這一建議……但慕容轔卻多次勸阻了他。
燕主慕容寶派人向魏王拓跋珪求和，並以送還拓跋珪的弟弟拓跋觚、割讓常山以西給魏國為條件。拓跋珪應允而撤走。後來慕容寶又追悔，拓跋珪本已行至盧奴，遂回軍，再圍中山。
不久，燕內亂又起，慕容麟以武力劫持左衛將軍慕容精，想逼其率禁軍殺死慕容寶，遭慕容精嚴詞拒絕。慕容鱗殺慕容精後，逃出中山，奔於丁零部，中山城中震動，慕容寶不知慕容麟逃向何處，怕他將慕容會的軍隊奪走，占領龍城（今遼寧朝陽）。為此，慕容寶便於3月十四日夜，率太子慕容策，遼西王慕容農、高陽王慕容隆、長樂王慕容盛等1萬多騎兵逃出中山，前往薊城，其餘燕將有的降魏，有的則逃往鄴城。
中山城中由於慕容寶等人的逃走，吏民更加驚慌，於是，軍民便擁立慕容詳為君主，繼續防守中山。拓跋珪盡全力攻城，數日沒有攻破，便通過喊話勸降，城中燕軍堅決拒絕。
慕容寶進入薊城之後，立即裝載宮中寶物，率領全部人馬向其起家的京都龍城進發。魏將石河頭率軍追擊，於華謙澤追及燕軍。雙方展開激戰，魏軍大敗，燕軍追殺100多裏，殺魏軍數千人。慕容隆又單獨追殺數十裏才回軍北走。慕容隆麵對這一勝利，感慨地流下了眼淚，他激動地說：中山城中屯兵數萬，沒有出兵殺敵的機會，今日的大捷，令人遺恨不已。
不久，燕內亂又起。慕容會因未當上太子，同時又忌恨慕容農、慕容隆的職位都高於自己，於是，派部將仇尼歸等壯士20多人，潛入慕容隆等人帳中，殺死慕容隆。後來慕容寶又欲殺死慕容會，慕容會率10餘騎逃人中山，被慕容詳斬首。
4月，魏軍糧將盡，中山、鄴城均未攻克。打跋珪遂命東平公拓跋儀率軍離開鄴城，屯守巨鹿（今河北雞澤東北），聚集糧食。慕容詳乘機派出6000兵馬，襲擊魏軍占據的屯堡，波魏軍斬殺5000多人。5月，原奉慕容寶之命，率3000人進入中山的燕將庫辱官驥，在城中與慕容詳交戰，被慕容詳全部殲滅。中山城中已無固定的君主，男女結盟，各自為戰，混亂已至極點。
5月，魏王拓跋珪自動解除對中山的包圍，率軍至河間地區就食。慕容詳則認為址自己的功勞。乘此登上燕國皇帝位，改元為建始。接著，便殺王公以下500多人，眾人離心。城中的民眾饑餓難忍，均請求出城就食，慕容詳不答應，餓死者遍布街巷。7月，趙王慕容麟率軍偷襲中山，將慕容詳斬首，慕容麟自稱燕王。8月，拓跋珪率軍至常山郡的九門（今河北槁城西北），軍中發生大瘟疫，人馬死亡大半，士卒都想回歸。但拓跋珪滅燕決心已定，繼續滯留燕境，招撫各郡縣吏民歸降。9月，中山城中大饑，慕容麟率2萬人出走，屯於新市，拓跋珪率軍進擊。10月，慕容麟退守派木，拓跋珪與慕容麟軍大戰寸：義台（今河北新樂西南），慕容麟軍慘敗，被斬9000多人，慕容麟返回中山，帶領淒兒逃向鄴城。10月二十日，魏軍攻克中山，燕公卿吏卒2萬多人皆降於魏。二十三日，拓跋珪派3萬騎兵支援拓跋儀攻取鄴城。
此時，鄴城守將慕容德向慕容寶上書，請求慕容寶回歸鄴城。慕容寶便調發軍隊，準備南下……但趙王慕容麟進入鄴城後，即向慕容德建議放棄鄴城，退守滑台（今河南滑縣）。慕容德遂於隆安2年（公元398年）正月，率4萬戶民眾向滑台退走，拓跋儀於是順利進入鄴城。至此，燕魏兩國中山戰略決戰，前後曆經1年零三個月便告結束。
第六後燕的滅亡
中山戰略決戰之後，後燕已基本解體，薊城以南、滑台以北的後燕疆域，已全部被北魏攻占……自此，後燕遂被北魏分割為南、北兩個部分。
燕主慕容寶於隆安2年正月，第二次見到慕容德奏請南下的使者，決計不聽眾臣的勸告，率文武百官南下，留下慕容盛鎮守龍城。2月十七日燕軍出動，以撫軍將軍慕輿騰為前軍、司空慕容農為中軍、慕容寶自率後軍，各軍相距一頓之地，大軍綿延100多裏。二十日，慕容寶進至乙連（似為今遼寧建昌附近），燕慕容隆舊將段速骨，宋赤眉等由於懼怕南下征戰，發動兵變，殺樂浪威王慕容宙、中牟熙公段誼以及宗室各王，擁立慕容隆之子慕容崇為君王。
慕容寶帶領10餘騎兵逃入慕容農軍營後，返回龍城。燕南下大軍紛紛潰散，後來慕容農投降叛軍，又被亂軍殺死。慕容寶、慕容盛，慕輿騰等率少數輕騎南逃。尚書蘭汗殺死全部叛亂頭目後，擁立太子慕容策為君。慕容寶回至南方，又為慕容德拒絕，無處容身，隻得再折返龍城。蘭汗派其弟加難率軍於龍城外廓殺死慕容寶，蘭汗再殺太子慕容策，遂自立為大都督……大將軍、大單於、昌黎王，改年號為青龍。慕容盛的妃子是蘭汗的女兒，故盛未被蘭汗所殺。7月，慕容盛運用離間策略，使蘭汗兄弟相互攻殺，最後，慕容盛的親信部將將蘭汗斬首，自已便以長樂王稱製，改元為建平。10月，登上皇帝位。慕容盛以後，義使後燕延續了七8年。
晉隆安4年、後燕長樂2年（公元400年）2月，燕主慕容盛率軍3萬進攻高句麗。以驃騎大將軍慕容熙為前鋒，攻拔了新城、南蘇二城，開拓疆域700多裏，遷移5000戶而歸。慕容盛對慕容熙的驍勇深為稱讚。至隆安5年（公元401年）8月，慕容盛在兵變中被殺，由慕容熙即位，改年號為光始。慕容熙當政後，驕奢暴虐，殺人成性，引起民眾的極大不滿。他與皇後出獵……5000士卒被凍死和被虎狼咬死。皇後符氏死去，他命人製作的喪車，高出城門，無法通過……便下令毀掉城門。他披頭敞發，赤腳步行20裏送葬。不久，便被馮跋等人擊滅，擁立慕容雲為帝，後燕便宣告滅亡。
第四節 後秦建國與滅亡前秦之作戰
第一姚萇的叛秦自立
羌族的；姚萇，原為姚弋仲的第24子，聰敏機智，勇略過人。隨其父兄征戰，多立戰功，兄姚襄戰死後，姚萇降於前秦，出任揚武將軍、左衛將軍，太守、刺史等多種要職。在淝水之戰中，他人蜀整軍，準備順江而下。後因淝水戰敗，收兵而歸。
晉太元9年、前秦建元210年（公元384年）4月，慕容泓起兵叛秦，秦王苻堅命巨鹿公苻睿率姚萇等前往討伐。苻睿魯莽，不聽姚萇的勸阻，輕率出戰，被慕容泓軍擊敗斬首。姚萇派龍驤長史趙都、參軍薑協返京向秦主苻堅謝罪，苻堅大怒，斬此2人。姚萇大驚，遂逃向渭習已於是，尹緯、尹詳、龐演等羌族首領率5萬多戶歸附姚萇，並推姚萇為盟主。姚萇自稱大將軍、大單於、萬年秦王，大赦境內，改年號為白雀。這即為後秦建國的開始。
第二後秦建國後的擴展
後秦建國後，勢力日漸發展。5月，後秦軍占據了北地（郡治在今陝西耀縣），威逼長安。前秦華陰、北地、新平（郡治在今陝西彬縣）、安定（郡治在今甘肅平涼東）等地的羌胡部族共10多萬戶相繼歸附了後秦。
前秦王苻堅對姚萇勢力的發展甚為恐懼，如不剪除姚萇，長安將處於其新月形的包圍之中。
為此，苻堅於6月，親率步騎兵2萬，至趙氏塢（今甘肅涇川境），進擊後秦軍。另以護軍將軍楊璧率軍分路合擊。姚萇軍屢戰屢敗，眺萇弟鎮軍將軍尹買被斬。後秦所占地區，沒有水井……前秦軍便堵住安公穀，又築堰截斷同官水，欲以饑渴困死姚萇軍。後秦吏民驚恐，不少人渴死。後來，幸虧天降大雨，後秦軍得救。姚萇隨即率眾7萬，向苻堅攻擊，苻堅命楊璧率軍迎擊，被姚萇擊敗，楊璧及後將軍徐成、鎮軍將軍毛盛等數十人均被姚萇俘虜，姚萇以禮相待，放他們返回。
當年10月，姚萇聽說慕容衝正在進攻長安，便召集部將商改對策。眾將均建議說，應當先攻取長安，建立根據地，然後再策劃向四方擴展。但姚萇不同意先取長安。他認為：“燕人起兵日的在於東歸，若能達到他們的心願，必定不會久留關中。當前應轉兵駐於嶺北，多方屯集物資糧食，以待秦國的滅亡。那時燕軍一撤，長安會拱手而得，這樣兵不血刃，坐定天下……實為王莊子刺虎之策。”小於是，便留其長子姚興防守北地，命寧北將軍姚穆防守同官翻川（今陝西銅川），自己率軍進攻新平。
姚萇軍圍攻新平，前秦新平太守苟輔，率領部眾嚴密防守，姚萇軍堆土山，挖地道：苟輔也在城中堆土山，挖地道。有時戰於山上，有時戰於地下，姚萇軍死亡1萬多人。苟輔詐降後泰，幾乎生俘姚萇，又斬殺後秦軍1萬多人。雙方戰至太元10年（公元385年）正月，後秦軍仍未攻下新平。姚萇便留下眾將繼續圍攻。自率部分兵力攻擊安定郡其他地區（今甘肅慶陽一帶），俘前秦安西將軍勃海公苻珍，嶺北各城邑均降於後秦。4月，新平城中糧食已盡，箭矢用完。姚萇誘騙苟輔說，我正在以信義奪取天下，絕不殘害忠臣，你隻要率部眾回歸長安，我得到此城就算達到目的，便可平安無事。苟輔信以為真，遂率5000部眾出城，姚萇立即加以包圍坑殺。苻堅得知，封苟輔為節湣侯，以表彰他的忠義。
7月，姚萇得知苻堅被慕容衝軍擊敗，並已於5月逃向五將山（今陝西岐山境），便命驍騎將軍吳忠率領騎兵，將苻堅圍困於山中。前秦士兵紛紛逃散，苻堅神態自若，隻有侍衛10多個人留在其身邊，遂被後秦軍俘獲。姚萇派人勸說苻堅禪讓帝位於他，被苻堅幾次痛罵拒絕。苻堅知道自己必死，先殺死兩個女兒苻寶、苻錦，後被縊於新乎佛寺；張夫人、中山公苻洗也均自殺身亡，後秦的將士皆為苻堅之死哀慟。
10月，西燕君主慕容衝命尚書令高蓋率軍5萬，攻伐後秦，雙方交戰於新平城南。高蓋大敗……投降於後秦，關中遂形成了西燕與後秦相持的局麵。
太元11年，西燕主慕容顏率部眾棄長安東走。4月，姚萇進入長安，即帝位，改元為建初，國號大秦，至此，關中地區已基本為後秦占有。
第三後秦滅亡前秦之連續作戰
（一）晉太元11年、前秦太安2年、後秦建初元年（公元386年）7月，後秦左將軍姚方成與前秦平涼太守金熙、安定都尉沒弈幹交戰於孫丘穀，姚方成兵敗。姚茛率軍至安定，大破金熙軍……8月，後秦君王姚萇之弟姚碩德，聚部眾於冀城（今竹肅甘穀東）；他的孫子姚詳，據守隴城（今什肅莊浪東南），他的堂孫姚訓，據守南安的赤亭（今甘肅隴西東南）。前秦秦州刺史下統，與諸姚氏相爭。姚萇率兵與姚碩德軍會合，共攻王統。天水郡的屠各和略陽（今甘肅張家川）的羌胡部族均響應了姚萇，前秦略陽太守王皮降於姚萇。至9月，王統也投向了姚萇，後秦的勢力又有了進一步增強。
9月中旬，前秦南安王苻登，攻占了南安（郡治在今甘肅隴西東南），夷人、夏人3萬多戶都歸附了苻登，於是率兵東攻秦州（州治在今甘肅甘穀東）。後秦秦州刺史姚碩德危急，姚萇親率大軍相救。雙方交戰於胡奴阜（今甘肅天水西），姚萇軍大敗，死2萬多人。將軍啖青以箭射中姚萇，姚萇身負重傷，逃至上邽（今甘肅天水）固守，姚碩德代其統率部隊。
11月，前秦苻登被眾臣擁立為帝。將登為了表示複仇的決心，將前秦世祖的靈位放於四麵有屏障的靈車之上，派300勇士保護它，每次要決定大事，都事先向世祖祭告。苻登親率5萬士卒向東進擊後秦軍。士卒的頭盔、盔甲都刻著“死”、“休”二字，以示為複仇而死，因而……作戰非常勇敢，所向無敵。
（二）晉太元12年，後秦姚萇建初2年（公元387年）8月，前秦馮翊太守蘭櫝被西燕攻擊，前秦的將軍師奴也與其為敵，遂向後秦請求救援。姚萇欲親率大軍前往，尚書令眺曼等勸阻說：“苻登就在附近的瓦亭，定會趁我空虛之際，進行偷襲。”姚萇說：“苻登部眾繁多……難以短期內統禦眾人。且苻登過於持重緩慢，缺乏速決力，一定不會輕易率輕銳之軍深入襲我，隻要兩個月，我一定可以擊敗敵人而歸。那時，苻登即是前來，也為時已晚。”9月……姚萇軍至泥源（今陝西耀縣南），前秦師奴迎戰，被姚萇軍擊敗，逃亡至鮮卑。姚萇繳獲了全部兵馬軍資，屠各、董成等人均歸降於後秦。10月，姚萇於河西進兵攻擊西燕主慕容永，慕容永退走。但蘭櫝卻又反兵攻擊姚萇，12月被姚萇生俘，後秦軍進占了杏城（今陝西黃陵西南）。
後秦將軍進攻前秦雍州刺史徐嵩，將其擊敗擒獲。徐嵩大罵姚萇為叛逆，斥之為豬狗，並要求盡快將其殺死。姚方成大怒，將徐嵩分3次斬殺，並把其部眾全部坑殺。姚萇又把苻堅的屍首挖出，多次鞭屍，脫光他的衣服，重新以荊棘當席纏屍掩埋。
（三）晉太元14年、前秦苻登太初4年、後秦建初4年（公元389年）3月，前秦王苻登將軍需輜重留在大界（似在今陝西彬縣北），自率輕騎萬餘，進攻安定羌族密造堡（似在今甘肅鎮原東南）……一舉攻克。5月後秦姚萇與前秦苻登多次交戰，數次戰敗，便派中軍將軍姚崇偷襲大界，又在安丘（今甘肅平涼爾）被苻登擊敗。7月，苻登於平涼再敗後秦右將軍吳忠，攻占廠平諒城。8月，苻登攻取苟頭原，逼近安定郡（郡治在今甘肅鎮原東南）。姚萇部將建議與前秦決一死戰，姚萇說：與窮寇競勝，兵家之下。吾將以計取之。於是，留其尚書姚曼防守安定……乘夜，率騎兵3萬，偷襲大界秦國的輜重，攻克該地，斬苻登之毛皇後及南安王苻尚。生俘前秦數十名部將。毛皇後美麗勇敢，善於騎射。後秦軍攻入她的軍營時，她親率數百壯士作戰，因眾寡不敵而被擒。姚萇欲納其為妾，毛後痛罵不休，終於詖殺。後秦軍共掠5萬名男女而歸。姚萇部將建議應乘勝徹底擊敗苻登。但姚萇卻認為，苻登軍雖有些慌亂，鬥誌仍很旺盛。因而，拒絕進攻。9月，姚萇見苻登率部東走，便命姚常戍守隴城，邢奴戍守冀城，姚詳戍守洛陽。依附前秦自稱為秦州牧的楊定，率軍向上述3城進攻，大勝後秦軍，斬姚常，俘邢奴，姚詳棄洛陽而逃。楊定遂被前秦正式封隴西王，並被任命為左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