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劉備開國之戰——襲取蜀漢之戰(2 / 3)

張鬆令法正曰備及龐統進說,便可於會所襲璋。備曰:“此大事不可倉卒。”龐統曰:“令因會執之,則將軍無用兵之勞,而坐定一州也。”備曰:“初入他國,恩信未著,此不可也。”璋推備行大司馬領司隸校尉,備亦推璋行鎮西大將軍領益州牧。所將吏士,更相從適。歡飲百餘日,璋增備兵厚加資給,使北上擊張魯。又令督白水軍(白水關守軍,即楊懷、高沛之軍。白水關在今四川省昭化縣西北一百二十裏川陝交界處,故曰水縣界,西接陰平,東達寧羌,最為要隘)。於是,並軍三萬餘人,車甲器械齊貨甚盛。璋還成都,備與龐統法正北至葭萌(今昭化縣東南五十裏),未即討魯,而厚樹恩德,以收眾心。(上引語見三國誌卷30七龐統法正傳及華陽國誌)

建安17年12月,劉備在葭萌已屯兵1年,龐統複獻計曰:“今陰選精兵書夜兼道,侄龔成都……劉璋既不武……又素無豫備,大軍卒至,一舉便定,此上計也。楊懷、高沛,璋之名將,各杖強兵,據守關頭,聞數有牋諫璋,使發遣將軍還荊州。將軍遣與相聞,說荊州有急,欲還救之;並使裝束,外作歸形;此二子既服將軍英名,又喜將軍之去計,必乘輕騎來見將軍,因此執之,進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計也。退還白帝(今四川省奉節縣東白帝山上)連引荊州,徐還圖之,此下計也。若沉吟不去,將致大困,不可久矣。”(三國誌卷30七龐統傳)

是時曹操正親統大軍征孫權於潘須(今安徽省巢縣東南東關鎮),攻破權江西營,擒權都督公孫陽,權因呼備自救。於是,備乃采其中計,一麵準備行裝,一麵致書劉璋曰:曹公征吳,吳優危急,孫氏與孤本為唇齒。又樂進在青泥(失考。按當在今濁北省襄陽縣東南。)

與關羽相拒,今不往救羽,進必大克,轉侵州界,其優甚於魯。魯自守之賊,不足慮也。

乃從璋求萬兵及資寶,以焉東歸之費。璋但許兵四千,其餘皆給半。張鬆聞之,致書與備及法正曰:“今大事垂立,奈何釋此去乎?”鬆兄廣漢太守肅,恐禍及己,因發其謀,於是璋收斬鬆,並敕關戍諸將文書,曾勿複與劉備關通。(上引語見三國誌卷30二先主備傳)

璋自水軍餐楊懷高沛,聞備東歸,果來見備,備責其無主客之禮斬之。因激怒其眾曰:“吾為益州征強敵,師徒勤瘁,不遑事居。今積幣財之藏,而恡於賞功,望士大夫為出死力戰,其可得乎?”乃勒兵進據懷、沛所據之關頭並其兵,質其諸將士卒妻子。然後一麵召諸葛亮率兵入蜀,一麵留中郎將南郡霍峻率數百人守葭萌城,以黃忠、卓膺為前鋒,自率主力在後繼進,疾趨成都,所過輒克,逐至涪(即今綿陽)。(引語先主傳注引魏書)

劉備至涪,以功在目前,大喜;因大會諸將,置酒作樂,謂龐統曰:“今日之會,可謂樂矣……”統以其功未就而驕,乃抑之曰:“伐人之國,而以為歡,非仁者之兵也。”備醉怒曰:

“武王伐紂,前歌後舞,非仁者邪?卿旨不當,宜速起出!”於是,統逡巡退。備尋悔,請還就複故位;統不顧謝,飲食自若。備謂曰:“向者之諭,阿誰為失?”統曰:“君臣俱失。”由是複喜。(上語見三國誌龐統傳)

益州從事廣漢鄭度聞劉備舉兵南攻時,向劉璋獻計曰:“左將軍懸軍襲我,兵不滿萬,士卒未附,軍無輜重,野穀是資。其計莫若盡驅巴西梓潼民,內涪水以西;其倉庫野穀,一皆燒除,高壘深溝,靜以待之。彼至請戰,勿許,久無所資;不過百日,必將自走,走而擊之,此必擒耳。”備聞其計,甚憂之,以問法正。正曰:“璋不能用,無憂也。”璋果謂其群下曰:“吾聞拒敵以安民,未開動民以避敵也。”遂不用度計。

(上引三國誌法正傳)

建安18年5月,劉備自涪向成都進擊,璋乃一麵遣其將扶禁、向存等將萬餘人由閬水(今嘉陵江)上,攻霍峻於葭蔭,一麵遣劉瞆、冷苞、張任、鄧賢、吳懿等拒備。瞆等皆敗,退保綿竹(今德陽縣北),吳懿降。璋複遣護軍南陽李嚴,江夏費觀督絀竹諸軍拒備;嚴觀等,竟又率其眾降。於是備軍益強,分遣諸將平定屬縣。劉瞆張任與璋子循退守雒城(今廣漢縣),備進軍攻之,任勒軍出戰於雁橋(廣漢縣城南雁江之橋),軍敗任死,備遂圍雒城。

建安19年諸葛亮在荊州得劉備召令,乃留關羽守荊州,自與張飛、趙雲將兵泝流西上,克巴東(今湖北省巴東縣西北江北岸)。是年閏5月,至江州(今四川江北縣),攻巴郡破之,擒巴郡太守嚴顏……張飛嗬顏曰:“大軍既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戰?”顏曰:“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我州但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飛怒,令左右牽出斬之。顏容止不變曰:“斫頭便斫頭,何為怒邪?”飛壯而釋之,引為賓客。(以上三國誌卷30六張飛傳)

巴郡已破,諸葛亮乃分遣趙雲從外水上江陽(今瀘縣)、為(洽武陽,今彭山縣東十裏),遣張飛定巴西(令關中縣西)、德陽(今遼寧縣)各郡縣,然後與劉備會師攻成都。

是時,劉備圍攻雒城已將1年,猶未攻下,龐統在圍城之攻戰中,為流矢所中卒,時年30六……備使法正致書劉璋,為陳形勢強弱,曰:……今國事已危,禍害在速……明將軍本心,正之所知也……實為區區不欲失左將軍之意;而卒至於是者,左右不達英雄從事之道,謂可達信黷誓,而以意氣相致,日月相遷,趨求順耳悅目,隨阿遂指,不圖遠慮,為國家深計故也。事變已成,又不量強弱之勢,以為左將軍縣遠之眾,糧穀無儲,欲得以多擊少,曠日相持。而從關至此,所曆輒破,離宮別屯,日自零落。雒下雖有萬兵,皆壞陣之卒……破軍之將,若欲爭一旦之戰,則兵將勢力,實不相當。各欲遠期計糧者;今此營守已固,穀米已積,而明將軍土地日削,百姓日困,敵對遂多,所供遠廣,愚意計之,謂必先竭,將不複以持久也。空爾相守,猶不相堪;今張益德數萬之眾,已定巴東……入犍為界,分平資中、德陽,三道並侵,將何以禦之?本為明將軍計者,必謂此軍縣遠無糧,饋運不及,兵少無繼。今荊州道通,眾數十倍;加孫車騎遣弟及李異甘寧等為其後繼。若爭客主之勢,以土地相勝者;今此全有巴東……廣漢、為,過半已定,巴西一郡,複非明將軍之有也。計益州所仰惟蜀,蜀亦破壞,三分亡二,吏民疲困,思為亂者,十戶而八;若敵遠,則百姓不能堪役,敵近則一旦易主矣,廣漢諸縣,是明比也。

又魚腹(今四川奉節縣東北,後移治白帝城)、關頭(即白水關),實為益州福禍之門,今二門悉開,堅城皆下,諸軍並破,兵將俱盡,而敵眾數道並進,已入心腹,坐守都雒,存亡之勢,昭然可見。斯乃大略,其外較耳;其餘屈曲,難以極辭也。以正下愚,猶知此事不可複成,況明將軍左右明智用謀之士,豈嚐不見此數哉?旦夕偷幸,求容取媚,不慮遠圖,英肯盡心默反計耳。若事窮勢迫,將各索生,求濟門戶,輾轉反覆,與今計異,不為明將軍盡死難也;而尊門猶當受其憂。正雖獲不忠之謗,然心自謂不負聖德,顧惟分義,實竊痛心!左將軍從舉兵以來,舊心依依,實無薄意;愚以為可圖變化,以保尊門。璋不答。雒城旋潰,備遂進圍成都。諸葛亮、張飛、趙雲皆至會師。是時霍峻已擊破扶禁向存之圍,斬存。馬超亦自氐中來降備,備使在城北攻城,城中為之震怖。(法正書見三國誌卷三七法正傳)

時成都城中,尚有精兵3萬,穀帛足支2年,吏民鹹欲死戰。劉備圍城數10日不下,乃遣從事中郎涿郡簡雍入說璋降,璋從之,乃宣告城中曰:“父子在州20餘年,無恩德以加百姓,攻戰3年,肌膏草野者,以璋故也。何心能安!”6月,遂與簡雍同與而載,出城降備。群下莫不流涕。備乃遷璋於公安,盡歸其財物,佩以振威將軍印綬。

二、戰後概況

劉備已入成都,益州大定。備乃大賞功勳,及收用璋之大吏以安人心。其措施概如下述:

賞功:

(一)置酒大饗士卒,盡取成都城中公私所有金銀,分賜將士。分賜諸葛亮、法正、張飛、關羽金各五百斤,銀千斤,錢五千萬,錦千匹。

(二)備自領益州牧。

三、賞諸將吏:①以軍師中郎將諸葛亮,為軍師將軍益州太守(治成都)②拜龐統父為議郎……追賜統為關內侯……諡曰靖侯,並錄統子弟等皆為吏。③拜法正為蜀郡太守(治成都)外就都畿,內為謀主。④張飛領巴西太守。⑤黃忠為討虜將軍。⑥趙雲為翊軍將軍。⑦馬超為平西將軍。⑧魏延為牙門將軍。⑨簡雍為昭德將軍。⑩孫乾為秉忠將軍。糜竺為安漢將軍。分廣漢郡為梓潼郡,霍峻為梓潼太守,裨將軍,收用劉璋大吏:(一)拜劉璋益州太守董和為掌軍中郎將、並署左將軍府事。(二)廣漢長黃權為偏將軍。(三)蜀郡太守許靖為左將軍長史。(四)鹿義為司馬。(五)李嚴為為太守。(六)費觀為巴郡太守。(七)劉巴為西曹掾。(八)廣漢彭漾為益州治中從事。

劉備任用以上諸人,董和、黃權、李嚴等,曾本劉璋所信用。吳懿,費觀等,為璋之婚親(璋兄瓊娶吳懿妹,璋母費氏)。彭漾,璋之所擯棄;劉巴,璋宿昔之所忌恨者。備皆處以顯任,盡其器能。因之,有誌之士,無不竟勸,益州之民,是以大和,人心大定。

處理財政土地:(一)當劉備圍成都時,備與士眾約,“若事定,府庫百物,孤無與焉”。及拔成都,士眾皆舍幹戈赴諸藏,競取財物。因是,軍用不足,備甚優之。劉巴乃建議曰:“此易耳。但當鑄值百錢,平諸物價,令吏為官市。”備從之。因此,數月之間,府庫充實。(二)益州已定,時議者欲以成都中屋舍及茲外西地桑田,分賜諸將。

趙雲駁之曰:“霍去病以匈奴未滅,無用家為。今國賊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須天下都定……各返桑梓,歸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歸還,令安居複桑,然後可役調,得其歡心,不宜奪之以私所愛也。”

儼從之。人心益固。

第六節 北取漢中作戰經過

(一)戰前一般形勢

曹操方麵:建安16年(公元211年)12月,曹操已擊走馬超、韓遂,安定楊秋降。此際操忽得河船民田銀、蘇伯煽動幽冀反叛之報,乃留夏侯淵鎮長安,而自急還鄴。未至,其子丕既遣將軍質信時平之。明年1月操至鄴,奉詔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如爾何故事。5月,乃誅衛尉馬騰(馬超父)並夷三族。7月,夏侯淵又討下馬超餘眾於藍田,及縣韓遂馬超餘梁興等,關中益固。10月操親統大軍號稱四十萬攻吳。時司空軍祭酒董昭獻議“丞相宜進爵國公,九錫備物,以彰殊勳。”旬彧“以為曹公本興義兵,以匡朝寧國,秉忠貞之誠,守退讓之實。君子愛人以德,不宜如此。”操由是不悅彧。及擊吳,乃表請彧勞軍予譙……因留彧以侍中光祿大夫持節參丞相軍事。操軍指向濡須時,彧以疾留壽春,飲藥而卒。蓋此時操已急謀代漢,故凡大臣,順者擢之,逆者死之。(上引見三國誌卷十荀彧卷十四董昭等傳)

建安18年1月(前月劉備自葭萌襲成都),曹操進軍濡須口,號稱步騎四十萬,攻破孫權江西營,獲權都督公孫陽,又令樂進自襄陽進兵於青泥(失考,按當在襄陽縣東南)。孫權將兵七萬禦之,相守月餘,操見其舟船器仗……軍伍整齊,歎曰:“生子當如孫仲謀,如劉景升兒子,豚犬耳。”權致書與操曰:“春水方生,公宜遠去。”別紙言:“足下不死,弧不得安。”操見東吳實不易攻取,乃語諸將曰:“孫權不欺狐,”遂撤軍還。是時,操乃以詔並十四州複為九州。十四州,即司隸豫、冀、兗、徐、青、荊、揚、益、梁、雍、並、幽……交。複為九州,即割司隸之河東、河內、馮翊、扶風,及幽並二州,皆入冀州。涼州所總,悉入雍州,又以司隸州之京兆入焉。以司隸之弘農、河南郡入豫州,交州入荊州。共省去司、涼、幽、並、交五州,而為九州。蓋操自領冀州牧,欲廣其所統,以製天下也。是年5月,以冀州十郡封曹操為魏公,以丞相領冀州牧如故,加九錫。

當曹操定關中,留夏侯淵鎮長安,而自還鄴時,參涼州軍事楊阜言於操曰:“馬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若大軍還設備,隴上諸郡,非國家之有也。”及操還鄴。建安18年1月馬超果率羌胡擊隴上諸郡縣,郡縣皆應之,惟冀城(今甘肅省甘穀縣南,當時渙陽郡及涼州刺史皆治此)出涼州刺史韋康與楊阜固守,超遂盡兼有隴右之眾,張魯複遣大將軍楊昂助之,凡萬餘人。攻冀城。康等守冀城自1月至8月,救兵不至,乃遣別駕閻溫告急於夏侯淵。溫出城為超兵所獲,殺之。於是,韋康與太守欲降,楊阜哭不聽,開城迎超。

超入城遂殺韋康及太守,自稱征西將軍領並州牧督涼州軍事。曹操使夏侯淵救冀,未到而冀城降。淵軍距冀二百餘裏,超引軍迎戰,淵軍不利,氐王千萬(氏王名)亦叛屯興國(今甘肅省秦安縣東北)響應超,夏侯淵遂引軍退還長安。時適揚阜喪妻……就超求假以葬之,遂至曆城(今甘肅省戍縣北)說其外兄撫夷將軍天水薑敘舉兵討超。敘乃與同郡趙昂、尹奉、武都李俊等合謀討超;又使人密入冀城結安定人梁寬,南安(今甘肅省隴西縣東北渭水之北)人趙衢,使為內應。

是年9年,阜與敘進兵入南城(今天水甘穀縣間),昂、奉則據祁山(今西和縣西北)共討超。超聞之大怒,趙衢因譎說超,使自出擊之。超出,衙與梁寬閉冀城門,盡殺超妻子。超進退失據,乃進襲曆城破之。複為楊阜所敗,乃南奔張魯。韓遂在顯親(今天水縣西北),坐視不救,蓋因前次渭水之戰,遂、超為操所離間,故互懷猜忌,各不相顯也。操封討超之功,侯者十一人,特賜楊阜爵關內侯。是役,操因楊阜等之力圖內向而有隴右南部之地。

馬超已走漢中,依張魯,魯以超為都請祭酒,欲妻之以女,有謂魯曰:“有人若此,不愛其親、焉能愛人?”魯乃止。明年建安19年春,馬超從張魯求兵北取涼州,遂進圍祁山。薑敘告急於夏侯淵,淵以張郃將步騎五千為前軍,從陳倉狹道(今陝西省寶雞縣南)入,自率主力輜重為後繼,大破馬超。淵因欲襲韓遂於顯親,遂知之,退走;淵收遂軍糧,追至略陽(今秦安縣東北九十裏),輕兵襲長離(長離水在秦安縣……按長離因水得名,淵所攻當在今通渭縣東南),攻燒羌屯。長離諸羌,多在遂軍,聞長離被攻,各還種落;遂乃趨救長離,淵因縱擊大破之,遂退走金城(今蘭州)。淵乃進圍興國,氐王千萬奔投馬超,餘眾悉降。淵又轉擊高平屠各(今甘肅省固原縣等地),皆破之。於是,操盡有隴右北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