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曹魏開國之戰二——官渡之戰(3 / 3)

“烏巢有警,必曹操親率精兵往襲鳥巢。曹操親往,是誌在必破瓊等,不急往救,大事去矣……”中軍監軍郭圖曰:

郃非計也,不知夫孫胰攻魏以救趙乎?故救烏巢,不如攻其官渡本營。“郃曰:曹操親自出外遠襲,其營中雖空,卻必嚴備以待,倘若我軍攻之急切不拔,而瓊等已成擒,則吾屬盡為虜矣。”袁紹謂其長子譚曰:就彼攻瓊等……我拔其官渡營,彼固無所歸矣。“因使張郃高覽各駕高櫓往攻官渡曹營,但僅遺輕騎司馬趙叡往救烏巢。操攻瓊營,越叡救騎亦至。操左右或言:賊騎稍近,請分兵拒之!”操怒曰:賊到背後乃白。

於是士卒皆殊死戰。

遂斬紹之步兵校尉睦元進,屯騎校尉韓菖,及莒子威璜,殺士卒千餘人皆取鼻,牛馬割唇舌……生獲淳於瓊,盡燒其輜重。然後回戰趙叡斬之,乃回軍官渡。

張郃等兵至曹營前,天已破曉,急攻之,曹壘堅固不能拔。繼續圍攻之,將至午時而曹操已自烏巢還師。郃等欲退,“督軍”郭圖為掩飾其失計,乃譖郃等“有快軍敗”之語。郃聞之大懼,乃焚其攻具,就操營乞降。曹洪疑之不敢受。荀攸故謂洪曰:“郃必與許攸相同,上計不用,被迫來攻,退不見諒,途窮請降,君何疑焉。”會曹操返,迎郃而笑曰:“昔子胥不早寤,自使身危,豈若微子去殷,韓信歸漢耶!”即拜郃為“偏將軍”。紹營中獲知烏巢軍糧盡為曹操燒毀,淳於瓊等皆死,而張郃高覽等鐵鎧萬領,悉已降曹。於是各驚失色,互相奔告,軍中士氣,為之所奪。正在紛擾中,曹操以其在烏巢所割之人鼻牛馬唇舌陳示紹軍……紹將士益惶懼。操蓬乘勢攻紹營,紹軍以是未戰先亂,不能抵禦。袁紹急率其長子袁譚,幅巾乘馬與所率八百騎棄軍北走。紹軍無主,因而大潰。曹操率軍悉力追殺,1日夜追至延津,盡虜紹軍十餘萬,及珍寶財物、圖書、輜重,累值巨億,悉落入曹操之手。

第三節 戰後之政局

曹操既破袁紹軍,袁紹與其長子袁譚幅巾乘馬率幾百騎北走,自延津渡河逃至黎陽北岸,入其後軍將軍蔣義渠營。紹至蔣義渠帳下,把鶉渠之手曰:“孤以首領相付矣!”義渠避帳而處之,使宣令以收容各逃散之軍。在逃諸軍聞紹在黎陽北岸,遂稍複集。曹操已破袁紹,聲威所至,冀州各郡縣多舉城降。但操軍實已力竭,知袁紹在黎陽北岸,亦無力追擊,隻追至延津黃河南岸而止。

曹操在所獲袁紹遺棄之文書中,有許都人及操軍中人致書於紹,以為通欵者。操左右欲將特別檢出,以備歸治諸人通敵之罪。操開之歎曰:“當紹之強,孤猶不能自保,而況眾人乎?可將該書類,盡數燒之,以滅其跡、而安眾心也。”沮授為曹軍所執,以見操。操以授乃舊友欲降之,授大呼曰:“授不降也,為所執耳。”操謂授曰:

分野殊異,遂用圮絕,不圖今日,乃相得也。授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智力俱困……宜為見擒。操曰:

“本初(紹字)無謀,不相用計。今喪亂過紀,國家未定,方當與君圖之。”授曰:“叔父母弟,懸命袁氏,若蒙公靈,速死為福。”操歎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尋謀歸袁氏……操乃殺之。紹已降之軍士,聞紹在河北各有歸心,及見曹軍疲乏及惡食狀,多思脅眾以走。操就可疑為偽降,或有複為叛變之跡者,因盡坑之,前後所殺八萬餘人。(上引見三國誌卷一武帝紀及卷六袁紹傳)

當官渡未戰之初,曹操聞袁紹將田豐下獄,會喜對其左右曰:“田豐不從戎,紹必敗矣。”

及袁紹敗走,操複語左右曰:“向使紹用田豐計,勝敗尚未可知也。”袁紹退黎陽北岸,消息傳至鄴獄中,獄吏向田豐賀曰:“今主公敗歸,別駕必為見重。”豐曰:“公貌寬而內忌,不諒吾忠,而吾數以至言迕之,若勝而喜,必能赦我;戰敗而氣,內忌將發;若軍有利,當蒙全耳,今既敗矣,吾不望生!”紹在黎陽謂逢紀曰:“冀州人,聞吾軍敗,皆當念吾。唯田別駕前諫比吾,與眾不同,吾亦斬之。”逢紀曰:“豐聞將軍之退,拍手大笑,再其言之中也。”於是紹遂殺豐。紹留守鄴城之冀州治中審配,有二子隨軍,官渡之敗,皆為曹軍所虜,督運校尉孟岱與審配有隙,乃因蔣奇言於紹曰:“配在位專政,族大兵強,且二子在南,必懷反叛。”紹以問中監軍郭圖,參謀辛評,圖與評皆以為然,紹遂以孟岱為監軍代審配守鄴城。護軍逢紀素與審配不相得,聞而諫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節,不以二子在南為不義也。公勿疑之。”紹曰:“君不惡之耶?”紀曰:“先所爭者私情,今所陳者國事。”紹善之,因不廢配。配因得以守鄴之兵力,鎮壓反側,固全根本。而紹因得牧收容敗兵,討平已叛之郡縣,遂千裏複有冀州。紹回至鄭城,再集結青、幽,並三州人馬,圖再與曹操決戰……(上引畧見三國誌卷六袁紹傳)

官渡戰後之翌年,即建安6年(公元201年)夏4月,袁紹複集其軍進於黎陽,曹操自官渡進軍,以輕騎誘致紹軍至倉亭(今河南濬縣東南五十裏處),複大破紹軍。是年秋9年,曹操移軍南擊劉備於汝南,劉備敗走荊州依劉表。又翌年,即建安7年正月,曹操再自官渡進擊黎陽克之。至此,袁紹以憂忿嘔血,遂於是年夏5月死。

袁紹既死,審配與逢紀乃緣紹素意,奉紹少子袁尚代紹位為冀州牧領鄴侯兼下“督四州軍事”。紹長子袁譚。因不得立,乃自號舉騎將軍。譚被曹操擊敗,自黎陽後退,尚自鄴出兵救之,操又擊破之,追至鄴城下,但譚與尚互為犄角之勢,猶難卒下。於是“謀士”郭嘉進曰:“袁紹愛此二子,莫適立也。今權力相侔……各有黨羽。急之則相保……紛之則爭心生。不如南向荊州,以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定也。”操善之。乃留賈翊守黎陽,以大軍收冀州之麥而不。

袁譚見操退兵,乃謂袁尚曰:“今操軍退,人懷歸誌,及其未濟,出兵掩之,可令大潰,此策不可失也。”尚疑而不許。譚大怒,因以兵攻尚,於是兄弟大戰。旋譚敗,引還平原。建安8年(公元203年)秋8月,袁尚出兵攻圍袁譚於平原。譚被圍急,遣使請降於曹操,並請曹操攻鄂以相救援。操乃出兵黎陽。袁尚聞之,釋平原還鄴,而操亦因而退軍。建安9年正月,曹操自朝歌向鄴城開溝,欲遏淇水使入白溝,為新運糧渠……袁尚在鄴,以胡歌距鄆百數十裏,非一、2年之力,水道絕不能通,乃複出兵圍潭於平原,而留審配與蘇由守鄴……夏4月,曹操以巨木為樁,過淇水通入白溝遂由水道進軍以圍鄴城。秋7月袁尚自平原還救鄴,去鄴城十七裏而敗,北走幽州。於是操克鄴城。操入鄴自為冀州牧。召袁譚,譚不至,遂移軍而東征討之。

建安10年(公元205年)正月,操攻破袁譚於南皮(今河北省南皮縣北),殺譚。並策動幽州將領焦觸張南等叛袁氏。於是幽州刺史袁熙、及袁尚東奔遼西,由是青州全部及幽州大部皆為操所有。翌年3月,曹操又破並州刺史高幹於壺口關(今山西省壺關)。高幹失並州,走匈奴求救不得,欲南奔荊州,途為上洛(今陝西省商縣)尉王琰所殺。曹操遂盡有宜紹四州之地,而北方大定。

曹操以紹之二子皆梟傑有勇力,逃在遼西,勢必勾結烏桓侵擾邊疆。為求徹底安定北邊,永靖後方,乃開鑿平虜,泉州之渠,以通糧運,而運兵北上,以便遠征烏桓。諸將參諫曰:“袁尚亡虜耳,夷狄貪而無親,蹋頓豈能為之用。今深入征之,劉備必說劉表以襲許,萬一有變,事不可悔。”獨司主軍祭酒郭嘉讚成之曰:“袁紹有恩於遼北民夷,而袁尚兄弟生存。今舍而南征,袁尚因烏桓之資,招其死主之臣,民夷俱應……恐青冀非吾有也。劉表坐談客耳,自知才不足以禦劉備,重任之則恐不能製,輕任之則備不為用。雖虛國遠征,公無憂矣。”於是操遂決北征遼西。(上引見三國誌卷一武帝紀及卷十四郭嘉傳)

建安12年(公元207年)秋7月,曹操兵至薊北,為水所阻不得進,乃訪求進兵道於田疇。疇曰:無終(今河北省薊縣)之道,秋夏每常有水,淺不通車馬,深不載舟船,為難久矣。舊右北平邢治在平剛(今熱河省平泉縣),道出盧龍(古塞名在無終山北黑峪關東今熱河省平泉縣南柳河口處),達於柳城(今熱河省淩泉縣)。自建武(漢光武年號)以來,陷壞斷絕,垂二百載,而尚有微徑可從。今虜將以大軍,當由無終不得進而退,懈弛無備……若嘿回軍,從盧龍口,越白檀(漢縣名在今熱河省灤平縣,此白檀乃指灤河上遊,時名白檀水而言)之險,出空虛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備,躡頓之首,可不戰而擒也。於是操以田疇為向導,進兵至白狼(漢縣名郎今熱河省平泉縣東北之八裏翠),登白狼山(令八且翠甸子),烏桓率眾來戰,操揮眾突擊,斬蹋頓及其名王以下,胡漢降者二十餘萬口。袁尚袁熙奔遼東,遼東公孫康誘斬之,送其二人首於操。於是袁氏滅,北部各州郡悉統於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