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華妝試探性地問道,“我禍水東引你沒意見吧。”
說是試探,其實也就是已經下了這種決定,君禦行遲疑不定地說,“我沒意見,但是我還是覺得,要是大人知道了我們在背後指示,他會不會怪罪我們……”
梅華妝眯著眼睛,“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君禦行膽戰心驚地看了她一眼,“那個,我其實已經說漏了嘴。”
梅華妝露出一種要掐死他的目光來,“你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君禦行苦笑一聲,“我具體的商議沒有說,我隻是告訴她,這裏有壞人要殺她,我要她逃得遠遠的,她起先還不信,非說我又是騙她的,後來我無計可施,就讓百裏奚把她偷偷送走了,我想她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梅華妝臉上止不住地泛寒,“她現在就等同於一塊肥肉,你知道不按計劃來,把她冒然放出去的後果是什麼嗎?我相信,威脅修大人的書信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那麼恭喜你,成功破壞了我精密的計劃。”
她在桌上狠狠一拍,那桌麵瞬間四分五裂,君禦行嚇得瑟瑟發抖,“怎麼會這樣,我分明是想保護她,讓她平安如意啊。”
梅華妝怒氣不爭地說道,“你怎麼還在做夢,她自己選擇跌宕起伏的路,怨得了誰,現在的問題是,她不光不會平安如意,在修大人放棄她的情況下,她會死得比一般人質都要慘,因為敵人會廣肆宣稱,這就是你們寬厚仁德的修大人,他可以輕輕鬆鬆放棄一條人命,好,如果修大人不放棄她,她本就身體不好,在敵人的敲打折磨下,你以為她會好過嗎,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利於修大人,她會選擇自盡。”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君禦行已然嚇得魂不附體,“那現在要怎麼辦?”
梅華妝冷靜片刻才說,“敵人過一會兒就會傳信來,你收到了信,立即給他回一封信,我要帶著信和百裏奚前去殺死她,對外就宣稱她是死在混亂中。”
“這……恐怕也隻有這樣做可行了。”
深知這件事是自己的錯,君禦行不敢再多言,梅華妝冷冷地掃過他一眼,“這筆賬你好好記著,我隨時都有可能翻出來看看。”
君禦行眼淚婆娑,“別啊,你別這麼殘忍,我錯了還不行嗎?”
梅華妝警告他,“知道錯了,就給我好好辦事,告訴你,錯上一點都不行。”
君禦行抹了抹眼淚,忽然認真地審視了她一眼,“哎,我怎麼感覺你好生果斷,做這些事情簡直比修大人還在行。”
“要不然修大人何以要選擇我來給你送信?”
梅華妝眉心突兀一跳,看來君禦行還是個敏銳的,她也不敢太過輕視他了。
他垂下頭,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一如她所料,下午的時候,就有人偷偷送來了信,梅華妝拿過信一看,那是一般的綁架信,並無哪裏有異樣,或許真正有異樣的是,那字裏行間中總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腐爛氣息。
梅華妝做好了準備前去信上指出的赴約地方,卻被璽夜瞧見,也被他攔了下來,“你要去哪裏?”
梅華妝一把揮開他的手,淡淡地說,“去一趟敵營,殺一個人。”
璽夜緊跟上她的腳步,“我也要去。”
梅華妝嚴肅地說,“不行,如果你在其間忍不住要動手的話,勢必會暴露自己,然後緊跟著是暴露我。”
璽夜擔憂不已,“可你要受傷了怎麼辦?”
梅華妝被他氣笑,“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金貴了,受傷都不行?”
“你的傷口已經不能愈合了,你看你的手掌,那上麵的傷到今日都沒有愈合。”
璽夜抓住她的手,和她爭執了起來。
梅華妝一把甩開他的手,“那你去了又能怎樣?”
璽夜看著她,雙眼炯炯有神,“關鍵時刻我可以保護你,要是有人砍你了,我一定立刻為你擋下那一刀,我的身體複原能力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