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華妝疾聲打斷他的話,“這個辦法很危險,而且我沒有時間,最關鍵的是,血源在何處?”
璽夜鄭重地答道,“我可以為你換血。”
梅華妝隻是一味地搖頭,“你,不行。”
璽夜不解,“為什麼不行?”
梅華妝的眉眼也拖曳出了一片煞白,“心髒失去了跳動,算是死了,算是沒有用處了,可是失去了大腦卻等同於失去了自我,璽夜,在我最虛弱的時候,你便是我的大腦,如果你也出了事情,那就真的完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都絕不會用這個辦法。”
璽夜聞此,突然有了一點歡喜的笑色,“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的安危,你把我看得這麼重嗎?”
“你要是死了,那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你在我身邊的重量就是如此。”
梅華妝一口氣說完,不知為何總感覺那空蕩蕩的心口傳來了不存在的跳動聲。
璽夜猶猶豫豫地問道,“你有點喜歡我嗎?”
梅華妝的氣色很不好看,“這個問題你很早之前就問過了我,但我永遠都不會回答。”
璽夜神色倔強,“為什麼?”
“我沒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我心髒裏住了一些東西,它們能維係我活命,而種上這些東西的代價就是失去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歡一個人,根本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
梅華妝說完這些話,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璽夜抱了抱她的肩,親昵地笑道,“塵寰,我要是有心,一定把它給你。”
梅華妝頓時覺得口中苦澀不堪,那苦澀的味道在她的舌尖一陣陣輾轉開來,經久不散,“你要是有心,一定不要用這心喜歡我,那終究是結不出果的花。”
“從現在開始,我把你說的話都當成廢話了,我一個字都不會聽。”
璽夜麵色陰沉,做出一副什麼都不願聽的架勢,梅華妝有些生氣,“你怎麼那麼執著?”
璽夜拒絕道,“不聽,我就不聽。”
梅華妝不再說什麼,背對著睡覺,許久之後,璽夜才覆在她耳畔,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塵寰,你可以不要我,可以對我視而不見,但我要怎樣,你根本管不著。”
梅華妝安撫道,“我有言在先,也是怕你後悔。”
璽夜氣衝衝地反駁道,“要是後悔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的話音落下許久之後,梅華妝才難掩恍惚地說,“我想,大概會後悔是我自己吧。”
璽夜沒有說什麼,眼神不自覺蒙上了一層陰翳……
一夜未眠,她從床上爬起來後,也沒有和璽夜搭腔,就走出去了,璽夜在她背後發出一聲冷哼,看起來對她是真的生氣了。
當時她變了臉色,走到君禦行屋子前的時候,才有所緩和,她推開門,一眼就見君禦行正托腮坐在窗前,眉宇間都是憂愁,見到梅華妝進來,他立刻揮去自己滿臉的憂愁,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昨日睡得怎樣,我看你氣色真是不好看。”
梅華妝翻臉道,“你的氣色和我比好得了多少。”
君禦行不禁扶額而歎,“我這不是愁著嗎?我昨天認真想了一夜,覺得還是不要對她動手為好,她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啊。”
梅華妝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歡她。”
“你這什麼話,我是看她可憐,才會……”
君禦行慌忙擺手,幾欲解釋什麼,但卻被梅華妝生生地打斷了,“說話的時候自己就在抖,你抖什麼,還抖得這麼歡?”
他神色尷尬得緊,“反正我死也不會承認的。”
梅華妝頻頻冷笑,“你想留下她,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留得住她嗎?”
“首先,她一旦是被修大人知曉,修大人一定娶了她,你沒機會了,第二,她要是成為了修大人的威脅,作為手下哪怕是冒死也要處理掉她,這樣一來,你又沒機會了,最後,她的脾氣我想你一清二楚,她一心要嫁給修良,根本就不會給你留下機會。”
她的分析非常中肯,也讓他一點點地沮喪下去,“我也沒說非她不可,你為什麼非得要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