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螵蛸發生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十分悲痛。劉利回來給死豬大概講了會議的內容,死豬顯得十分不爽,可是他也隻能搖搖頭,無可奈何地歎一口氣。
我一個晚上睡不好覺,直到在大巴上見到了王姍兒,心情才有所恢複。
“你知道嗎?我有個朋友被抓了。”王姍兒坐在我身邊,今天江水勝沒有來。
“怎麼了?”
“他一個病人死了,結果家屬去報案,說是他治死的,結果我朋友又沒有行醫資格,所以現在很危險。”
“啊,我聽說了,是不是叫做,桑……螵蛸,是吧,奇怪的名字。”王姍兒說道。
“嗯?你怎麼也聽說了?”
“上新聞了好不好,你這個不關心時事的家夥。”
“新聞怎麼說的?”
“說是要嚴打非法行醫,具體也沒怎麼看,是因為新聞說到了我們大學城,我才關注一下的。”
“嚴打?暈倒。”我真他媽想罵人,可是又不知道罵誰。
“你不知道嗎?連我都知道,前段時間有個叫胡萬林的人非法行醫治死了人,然後有關部門就開始嚴打,你朋友這不是撞在槍口上了嗎?”
“哦?看來不關心新聞也有壞處,好吧,那個胡萬林確實應該抓起來,他不懂得辨證論治,見誰都開他那個神水,哪裏是醫生啊?江湖郎中而已,可我朋友世代中醫啊,開的方子我見過,都是經方。”
“經方是什麼?”
“根據《傷寒論》做調整的經典之方,兩千年的傳承,真正的中醫。”
王姍兒對中醫可沒什麼興趣,所以我們很快談到了別的事情,這也讓我調整了心情。隻要能和王姍兒在一起,煩惱自然會煙消雲散的。
大巴穿過田野,我們又見到小河裏的水牛,大巴又來到了村莊,狗在路邊吠叫,小孩子在互相追趕,看到車來了,都閃到了一邊。我又看到那棵大樹,樹下還是那些老太太在乘涼,或許她們正在說李家長張家短的吧。農村的一草一木,還有脫落的牆皮,都讓我感覺到溫暖,我開始有一種要遠離城市的想法。
大巴開進了大院,我拉著王姍兒的手。我想起第一次和王姍兒一起走進女科的感覺,那時候多麼的緊張,現在終於假戲真做了,她真的已經是我女朋友。
“你笑什麼?”王姍兒捏了捏我的手掌,說道。
“沒什麼,沒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地笑。
我們敲了敲許詩房間的門,通常她都馬上過來開,然後興高采烈地擁抱王姍兒。可是我們等了十幾秒鍾,裏麵依然沒有動靜,我又敲了敲門,比上一次更加用力,可是許詩依然沒有過來開門。
“你進去看看吧。”我轉動門鎖,門開了一個小縫,我對王姍兒說道。
王姍兒走了進去,我心中有點忐忑,可是總得等王姍兒的消息。
“許詩!”王姍兒叫了一下她的名字,然後我聽到王姍兒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不在房間,你進來吧。”王姍兒對我說道。
我走進許詩的房間,的確不見人影。小豬躲在它的小屋裏麵,本來它和王姍兒已經很熟,也不會怕我的。床鋪亂糟糟的,被子沒有疊,隨意地蓋在床上。
“她的拖鞋還在。”我注意到床底那雙粉紅色拖鞋,“難道許詩換了鞋子去散步?可是應該帶上歡歡才對呀。”
“許詩通常不會這樣的,而且今天她會等我們呀,她總是記得今天我們會來的。”王姍兒站在衛生間門口,靠在衣櫃上。
“有了!”王姍兒忽然尖叫一聲,“哈哈,許詩和我們捉迷藏呢。”王姍兒笑了起來,似乎已經知道許詩在哪裏一樣,她迅速打開衣櫃的門,“抓到你啦!”
衣櫃是由兩扇門組成,王姍兒一次將兩扇門一起打開,想讓許詩暴露無遺。
許詩的確暴露無遺,隻見她身上沒有一點遮攔,衣櫃不大,她是坐在那裏的,她的腿直直地伸展,她的上身直直地靠在衣櫃的一邊,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地看著前方,可是她的前方是衣櫃的另一邊,沒有什麼好看的。
“許詩,怎麼了?”王姍兒推了推許詩的肩膀,許詩張了張小嘴,眼睛依然直直的,她的嘴巴還會動,說明她還活著。可是這樣直直的樣子,還是令人不放心。我們找到了許詩,可是卻沒能因此而開心。
小豬看到主人,便叫了起來。小豬爬進了衣櫃,爬上了許詩的大腿,可是許詩依然直直的。她的手一動不動地按在下部,小豬站在腿上,前腳趴到許詩的肩膀,用它可愛的嘴巴去頂許詩的臉。它輕輕地呼喚,它是多麼愛自己美麗的女主人,可是女主人一動不動,不再撫摸它的背,不再叫它歡歡,她活著,可是如同丟失了靈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姍兒看了看我,十分不安。
“不知道,有可能,是發作了什麼疾病,說不定,受了什麼刺激,應該叫醫生。”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早忘記許詩是一個精神病人了,在我心中,她一直都是一個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