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老師既然會來,說明中醫學院的確是和這個醫院有點關係的。”我說道。
“你說的畫室,我可以去看看嗎?”王姍兒問道。
“那邊是男科啊。”
“那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這裏可是女科哦,你都在這裏,我怎麼不能去男科?”
我想了想,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畫家也認識王姍兒,不可能不歡迎她。“好吧,那許詩呢?”
許詩還在床上賴著不起來。
“許詩妹妹,你要不要去畫室看看?”王姍兒問道。
“在哪裏?”
“男科那邊。”
“不去,我要睡覺。”
“那我們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好嗎?”王姍兒溫柔地問道。
“要快一點哦,我再睡一會兒就可以醒了,我們打牌。”許詩說道。
“好的。”許詩半睡半醒的樣子更加可愛。
我帶著王姍兒來到畫家的房間。畫家不在,王姍兒看到自己的畫像,十分興奮,拿出手機拍下,她對許詩和畫家未婚妻的畫像也很感興趣,照例拍下。
“你不是喜歡牛嗎?不是還想騎上牛?”我說道,她或許早已忘記第一次坐上大巴來這個醫院時,和我說過她想騎牛的想法。
王姍兒微微驚詫,她沒說什麼,也對著一張白牛按下鏡頭。
“許詩是不是比我漂亮呀?”王姍兒指了指許詩的畫像。
“當然是你最漂亮啦,還需要問嗎?”我說道,我看了看王姍兒那栩栩如生的畫像,猶豫要不要把剛才畫像活過來的事告訴她,可是覺得不妥,她肯定不會相信。
王姍兒笑了笑:“我們走吧,你居然有這裏的鑰匙,可不能經常來這邊亂看哦。”
我壞壞地笑笑,打開另外一扇門,來到男科。畫室裏麵隻剩下蘇格拉,畫家和江水勝不知去了哪裏。蘇格拉本來專心致誌地畫著蘋果,看到王姍兒進來,他的鉛筆就掉在了地上。我以為他應該彎腰去撿,結果他一動不動睜著大眼睛,嘴巴也略微張開,口水快流到嘴邊他才反應過來說:“啊,畫上的姐姐。”
王姍兒笑了笑:“你好哦,小朋友。”
蘇格拉興奮地跑過來,我擔心他會做什麼過激舉動,擋在他麵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器哥,姐姐是你女朋友嗎?”蘇格拉問道。
我輕輕點了點頭,王姍兒肯定注意不到,不過蘇格拉看出來了。“啊,不器哥,太羨慕你了,羨慕嫉妒恨啊。”
我費了許多口舌才把蘇格拉安撫平靜,讓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幫他撿起地上的鉛筆,塞在他手心,把他的頭扭到畫板上,而不是對著王姍兒。
“啊,畫得很好看。”我來到王姍兒身後,她居然用毛筆快速地畫出了一個侍女。
“現在可以上色了。”王姍兒把沾著墨水的毛筆放在架子上,拿過幹淨的筆開始調配顏色。
我看著侍女的衣服越來越華麗,後來臉色也紅潤了,眼睛也有神了,連耳環都發出了幽幽的翡翠光澤。
“你知道愛情是什麼嗎?”她正在調紅色。
“愛情是紅色?”我問道。
想不到她笑了起來:“嗯,愛情是各種顏色吧。”
“那我可以是這上麵的什麼顏色嗎?”
她舉起手中的筆,在侍女的嘴唇上畫著,好像在給一個真人塗口紅一樣的仔細。“不然,這個紅色就給你吧。”
“謝謝,太好了。”我覺得嘴唇肯定是一個重要的位置,而且紅色十分符合愛情的感覺。
“可是一個侍女身上,顏色有很多哦,重要的可不是顏色,而是侍女。”王姍兒放下筆,看了看我,給我潑出一盆冷水。
我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心中的喜悅熄滅了,我歎一口氣。我已經有點習慣她的冷水,每當我熱起來的時候,冷水總會有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江水勝剛才畫的作品放到一邊,然後在畫板上鋪上一張宣紙。
“你會畫國畫?”王姍兒問道。
“很早以前會,不知道現在會不會。”我拿過一支幹淨的毛筆,把藤黃和赭石用水調和,在紙上塗抹了幾筆,一朵鬱金香開放了,沒有葉子,因為我不會畫。我本想再畫上一隻蜜蜂,但是十年前我畫的蜜蜂就常被老師說是蒼蠅,所以作罷。
“畫好了嗎?這是什麼花?”王姍兒問道。
“鬱金香。”
“哦,挺像的。”
“隻有一種顏色,鬱金香的顏色,這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