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瑞笙在周圍又仔細檢查一遍,發現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放心地拎起那隻兔子,到了湖邊,去頭扒皮除了內髒,洗剝幹淨,撿拾幾塊結晶岩石,才回到那個草亭。
那邊江諾晨已經把火升了起來,她纖細的白手,熟練撥弄著樹枝,不一會火勢開始竄起來了,火光映射在她俏麗的臉上,顯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曼妙與清麗。自從進入天池底部考察,五個人就一直處在生死的氛圍之中,於瑞笙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清楚地看到江諾晨的麵貌,居然呆住了。江諾晨似乎注意到有目光直盯著自己,她抬起頭於瑞笙尷尬地收回目光看向別處。“我的臉上有點髒嗎?”江諾晨捂著臉問於瑞笙。“沒,沒……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於瑞笙蒼涼道。“我五六歲父母雙亡,隻能靠乞討為生,居無定所,四處漂泊,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我能天天吃頓飽飯該多好啊,後來我發現一些大的飯店客人吃剩下的飯菜是最多的,每次等他們吃完,我都不管不顧地衝上去,用手抓著各種飯菜吃,哈哈,有時候還能吃到海鮮,更多的時候被服務員打得鼻青臉腫,甚至被保安拖出去暴揍一頓的都有,也有一些好心的服務員專門為我留著剩菜剩飯等我吃,我哪能天天去麻煩她們啊?再後來我摸到門道,發現餃子店不錯,但是有時候等一兩天,也等不來一碗冰涼的剩餃子。那一年,我打算去鄉下的農場碰碰運氣,但是誤走了山路,在大山雪暴中整整走了兩天,才走了出去,差點被凍死。當我餓得頭暈眼花,來到一個裝修得富麗堂皇的農場主家,想討口飯吃卻被拒絕了。就在我絕望地走到一個小山坡,卻看到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小女孩,正在熟練的生火烤一個大玉米。她在那邊烤,我坐在旁邊流哈喇子。她脆生生地問我:你想吃嗎?許是虛榮心作祟,我特別虛偽地說我不餓,不想吃。過了好一會,那女孩烤好了玉米,送在嘴邊正要吃時,看我直盯盯地看著她那烤熟的玉米。她把烤玉米伸到空中:一人一半,我已經餓極了,那聽進去那麼多話,拿起玉米也顧不上有多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轉眼間就見底了。那女孩子看我吃東西狼狽的樣子,滿臉都是,在那邊嗬嗬大笑。那天下午,她烤了五個玉米我也沒吃飽,直到她回家拿了一個大蛋糕,我才填飽肚子。那年冬天,我就這樣度過的。有時候,她回家拿紅薯和土豆來烤,有時候我在山裏設下陷阱,捕捉些野雞和肥鼠,她從家裏偷些調料烤著吃,晚上我就在她們家草料棚住宿。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冬去春來時,她說她舉家要搬到天池市,我也被迫離開了。今天看到你生火的樣子,讓我突然想起了她。”
“那你們以後還見過麵嗎?”江諾晨似乎意猶未盡道。
“當然遇到過。有一年,她們家遭到黑社會勢力的威脅,請求警方保護,我當時還是刑警支隊的警員,恰好負責保護的就是她。她那時間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眼波流轉,眉目間仍有小時候小美人胚子的那種難以莫名的清新,就像冬天的臘梅清新脫俗,與世俗難同。”
江諾晨嘴角含笑,眉稍微微上揚,顯出另一種俏麗的風韻道:你說的可是淩詩悅,關於你們倆的事在天池市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就光憑你為她擋一槍,想必她也能記憶終身了。我那時就想,如果有人願意為我而死,那我委身嫁他卻也無憾。隻是後來她隻身去那群歹人堆裏救你,卻已說明她對你的情誼,是如何之重要。”
“你錯了。”於瑞笙滄然道:“在她心裏,隻有她的陸欽哥,隻有陸欽。即便沒有陸欽,她那財迷老爹淩誌羽也不會看上我的,我們倆絕無可能,無論出於世俗,還是在於利益,所以我們小時候的經曆,我一直沒有告訴她。我身負血海深仇,幾乎每晚都被噩夢折磨著,也騰不出心思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