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晟茂投資公司,二小親自接見他們,三小說明來意。石兌金怕他看在三小的情分上有所為難,便說:“晟茂哥,我按照百分之五的利息給您,廠裏真的是遇見了一些困難,請您看在我和晟盛多年情誼的份上,幫幫我吧。”
晟茂想著前幾天劉映寒交代的事情,便說:“金子,你多慮了,都是自家兄弟,我哪裏能收你的利息?隻是你有所不知,這幾天我賬上也沒錢,我隻能先借給一百萬。你能不能再堅持個十來天,到七月十號以後,別說五百萬,一千萬也沒有問題。”
石兌金看閆晟茂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也隻好先帶著一百萬回到廠裏。
顧雨瀾這一個月來為了廠裏的事情也是經常徹夜難眠,他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後悔當初自己揮霍過度,又堅持著父親主營平價藥的經營策略,導致負債累累,難以維持。
他正在辦公室暗自發愁,希望石經理能給他帶來一個好消息。石經理終於回來了,他焦急地問:“老石,怎麼樣了?”石經理說:“顧總,看來咱們再堅持十來天吧。”
顧雨瀾有些絕望地說:“還得十來天?”石經理坐下點燃一支煙說:“賬上馬上能回來一百萬,先給每家分上一部分,叫他們先動起來。”
顧雨瀾聽罷握著雙手不說話,過了半晌顫顫地說道:“老石,咱們要不申請破產吧。”石經理聽了非常生氣,他說:“顧總,你、”頓了片刻才說:“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話了。”顧雨瀾心情非常敗壞,但也隻得忍著。
時間已經是六月底了,淩淩順利的通過了答辯,領了學位證和畢業證。這一天是她在大學裏要過的最後一天了,今天過後,她便要去麵對那黑暗的人生。
她把東西收拾妥當,能賣的都賣掉,賣不掉的就送給學妹們了。她一個人飄蕩在校園中,看著身邊開心的校友們,她替她們高興。她去操場的看台上坐了一會,十來個男同學正在足球場上踢球。
她回想起來那個秋日的下午,陽光和煦,空氣中沒有一絲的微風。天上飄著的白雲像一隻舒展著翅膀的雄鷹,在它的周圍都是湛藍的顏色。她和雙柳背靠背坐在這看台上,陽光把他們兩個人的影子照得瘦長。她調皮地把手中的幾朵菊花的花瓣都撕扯下來,悄悄地扔向身後的雙柳,弄得她和他的身上、頭發上都落滿了金黃色的花瓣,雙柳轉過身來撓她的腋下,癢得她都笑出了淚來。他們撣去身上的花瓣,讓它們飄落在腳下。她側身躺在雙柳的腿上,溫柔地問他:“哥,你知道我想象中咱倆最完美的將來是什麼嗎?”雙柳回答不知道,她用手指頭戳著他的膝蓋,溫柔地說道:“那便是我老死在你的懷裏,你仍然像現在這樣抱著我。”雙柳聽罷,抱得她更緊了。
她回想著那美好的記憶,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又起身走著,走向那些她曾經去上過課的教室,裏麵的教授還是那熟悉的麵孔,她在窗外偷偷地看著裏麵,學弟學妹們也像她們那個時候一樣,有認真聽講的、有互相竊竊私語的、也有埋頭睡覺的。“為什麼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這麼快?”她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怕自己淚水再次落下。
她離開了教學樓,來到了芸霜理發店,老板娘看見了她,便笑著走過來說:“淩淩你來啦。”淩淩回禮一笑,眨著眼睛說:“芸霜姐姐,我想在校園裏剪最後一次頭發。”
老板娘名叫芸霜,聽她這麼說,心中很感動,笑著說:“淩淩你真是個有情的好姑娘,你男朋友呢,他沒和你來嗎?”淩淩苦笑著搖了搖頭,芸霜問:“東西都收拾好了吧,什麼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