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一日的告白後白九兒更加珍惜和幻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深知他們之間的時光過一秒便少一秒,她可以等、可以拖可那些神人卻不能再等了,他們的數量每日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他們在白九兒的眼皮底下一點一點的滅亡。
到了最後幾天白九兒的精神變得有些恍惚,總是看著幻夜怔怔的出神、還魂不守舍,在凝視了這個男人無數遍後白九兒終於下定了決心。
就在今晚了結所有的一切吧,她欠下的債就讓她追隨幻夜到地府還吧!
今晚她會親手做一頓豐盛的佳肴,今晚她會把天帝給她的那個褐色小藥丸融進酒水裏,今晚三界之中再也不會有幻夜這個邪神,當然也不會有白九兒這隻小狐狸了。
盡管白九兒出言相邀幻夜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言不由衷,但到了約定的時間幻夜還是守時的到來了,白九兒看著幻夜一如既往的笑定了定心神後強迫自己開始實行計劃。
入座後白九兒端起早就裝了融了迷魂丹酒水的酒壺,給幻夜倒酒的時候手不聽使喚的微微顫抖,幻夜一把握住白九兒的手腕抬眼和她對視了許久,才說道:“九兒,你的手好冰冷。”
白九兒下意識的別過頭躲開幻夜關切的眼神,低低的說道:“大概是天氣轉冷的緣故,我沒事。”
幻夜聞言隻說了句“記得添衣”便放開了白九兒的手,白九兒也繼續往他的酒杯裏倒滿了酒,隨後她把自己的杯子也蘸滿———但這酒壺是有機關的,所以白九兒杯裏的酒並沒有融入迷魂丹。
倒完酒後白九兒望著幻夜的容顏再次失了神,在幻夜的輕輕叫喚下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悄悄抹了抹不覺濕潤的眼眶,夾了些菜到幻夜的碗裏,道:“都是我親手做的菜,嚐嚐吧!”
幻夜聞言夾起碗裏的菜肴放入嘴中,見他吃了菜白九兒突然變得十分緊張起來,生怕他突然就著菜肴喝麵前那杯清酒,事情進展到此刻她竟然暗自祈禱幻夜千萬不要碰那杯酒。
見幻夜沒有喝酒的意思白九兒才暗自鬆了口氣,但她很快就犯愁了———幻夜不主動喝那不是意味著自己要主動勸酒?意味著自己要勸幻夜喝下那杯不尋常的清酒?
白九兒低著頭糾結了許久,最終狠下心抬頭說道:“喝酒吧,喝了就不會這麼冷了。”
幻夜這次沒有馬上順從白九兒的話幹幹脆脆的將酒杯一飲而盡,而是抬著頭意味深長的看著白九兒,他的眼神裏有著很濃很濃的憂傷,濃到讓白九兒的心忍不住抽搐疼痛起來。
見白九兒低著頭不敢迎視自己的目光,幻夜輕輕的歎了口氣嘴角扯出一個傷感的笑,隨後猛的將酒杯湊近嘴迅速一飲而盡,白九兒聽到聲響抬起頭時幻夜眼前的酒杯早已酒盡杯空。
“你、你把酒喝了?”刺殺的前奏進行得如此的順利,但白九兒卻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呆呆的質問著幻夜為什麼把酒喝了。
“是啊,我喝了它,”幻夜的聲音很低、很沉突然沒有了以往的纏綿溫軟,看向白九兒的目光沾染上了絲絲冰冷,隻見他反問道:“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說完這句話幻夜便緩緩的臥倒在桌上,一切都如天帝所說的一樣———隻要給幻夜下了迷魂丹,他就必定會被迷倒。
白九兒怔怔的看著臥倒在桌上的幻夜,腦海裏把他們從相遇到相識再到最終相愛的畫麵一一的回放了一遍,那一夜在雪都他是那麼霸道的摟著她、吻著他……
那一夜她是懷著必死的決心跳下了那口深井,但醒來後卻發現一個睡得沒有任何防備的男人躺在她的身旁,她記得她的手輕輕的撫過他的五官,手指的餘溫此刻似乎隱隱還感覺得到……
當初白九兒對幻夜有多恨現在她就有多愛,她小心的把他們之間的回憶裹在內心的最深處,動作輕緩的抽出插在一頭青絲裏的碧血冥簪,將玉簪緊緊的握在手裏眼裏有著深深的痛楚和掙紮……
白九兒一步步的走近幻夜伸出手掌按在他的心口,她能夠感覺到那裏有著一顆強健有力跳動著的心髒,是要把玉簪插進這裏嗎?
多麼的殘忍和血腥,但她卻不得不做。
白九兒足足在幻夜身前立了半個小時,最終才緩緩的伸手將玉簪對準他的心髒,一切都準備好了但她卻無論如何也發不了力,狠不下心刺下這精心籌謀的一刺……
就在白九兒舉著玉簪對著幻夜的胸口遲疑不決時,原本臥在桌上的幻夜突然直起了身子,伸出手按住玉簪冷冷的問道:“為什麼不刺下去?這不是你今天擺這桌宴席的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