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先檢驗了我國滬深兩市1998-2007十年的規模效應與價值溢價效應,結果發現無論是采用流通市值還是總市值衡量股票規模,均存在顯著的規模效應及價值溢價效應。在分別將股票按照流通市值和帳麵市值比分成5等份後,以月平均連續複利計算,市值最小的股票組合收益率較市值最大股票組合收益率高0.0056;帳麵市值比最大的組合收益率較帳麵市值比最小股票組合收益率高0.0065。此外,月份效應分析發現,絕大部分月份均存在著顯著的小盤效應和價值效應。因而不存在由於某個月份市場異象突出而導致全年數據出現市場異象的可能性。
結合過往研究來看,我國股市的規模效應一直存在的,但與國外研究中顯示的規模效應會消失甚至出現反轉有所不同,國外對於規模效應原因的解釋通常有數據挖掘,月份效應,忽略效應,流動性補償,避稅資產效應,風險因素這幾種。然而在國內這些原因都顯然不能成立。趙益華(2006)采用包含已退市的全樣本數據發現我國仍然股市存在規模效應,因而忽略效應便被排除了;月份效應在本文研究下也排除了;至於忽略效應,由於我國股票市場規模一直較小,股票數目很少,不大會出現被忽略的情況;流動性補償認為小公司股票交易量較為不活躍,因此交易成本較高,需要較高的收益予以補償,這顯然也與中國現實不符;國內沒有資產利得稅,避稅資產效應也就無從談起。所剩下得僅有小公司由於抵禦市場風險能力較弱,因而需要較高得收益率補償這一種,同時國內學者給出了另外兩種解釋,一種認為我國股市規模較小,殼資源稀缺,市場並購多針對小盤股,導致收益率較高,另一種認為國內市場普遍存在著市場操縱的現象,導致小公司股票收益率異常。殼資源稀缺的說法本來極難證偽,恰巧中國股市在2001年-2005年出現了長達4年的熊市,更在2004年到2005年中期停止IPO,中國資本市場幾乎完全處於停滯,並購也停止下來。然而並無任何實證結果證明這段時期內不存在規模效應。中國獨特的股權結構——同時存在流通股與非流通股為檢驗僅餘的兩種解釋,小公司風險較大與小公司易於被操作提供了可能。
本文通過構造一組按照流通市值分類屬於小盤股,按照總市值劃分屬於大盤股的一組特殊組合,如果小公司風險較大導致收益率較高這一解釋得以成立,那麼特殊組合的收益率應該更加接近同期大盤股的收益率,如果小公司易於被操縱導致收益率較高成立,則特殊組合的收益率應該接近於同期小盤股得收益率。本文研究結果顯示特殊組合收益率更接近於小盤股的收益率。這支持流通盤較小因而易於被操縱這一解釋。
事實上國外股市普遍存在的規模溢價反轉現象也是與小公司風險大而收益率較高這一解釋相違背。考慮到一個好得理論應該能同時解釋相反得兩種現象。單從風險角度解釋這一說法也應該是被拋棄的,當然本文認為流通股較小因而易於被操縱這一解釋同樣很難直接解釋規模效應反轉,但與前一個解釋不同的是這個解釋本身還存在繼續挖掘得可能性,這也是本文的不足及後續研究可以進一步深入的地方。
已有理論在解釋股票橫截麵收益率時提出了3個模型,分別是文中介紹的財務困境風險模型,因素溢價隨時間變化的因素模型,以及特征模型。模型1與2,3的重要區別在於1認為股票的預期收益率受到單獨的一個風險因素的影響,且該因素的係數隨著公司的狀態常常變化,通常係數用帳麵市值比代替。這樣一來,股票收益率的方差與協方差就是變化的了。而模型2,3因為因素係數不變,收益率的方差與協方差也就是不變。通過研究股票組合得收益率方差的變動,本文發現方差幾乎不隨著時間變化,因而否定模型1,支持模型2,3。
模型2認為風險因素的溢價隨時間變化,且與過往該因素的收益率表現負相關,本文也驗證了該假設在中國股市的適用性,發現HML組合的確是由過往表現不好的組合構成。
在區分模型2,3時,本文采用依據規模,帳麵市值比,事前風險係數的三維分組法和特征均衡組合構造法,結果均支持包含市場風險,規模風險,價值風險在內的三因素模型,而不支持特征模型。但在研究過程中發現雖然事前風險係數可以很好的預測事後風險因素,係數本身卻和相應的特征因素仍有較大的相關性。這會降低這兩種檢驗方法的有效性。因而雖然這兩種方法得出結論認為不支持特征模型,真實情況卻未必如此。同時本文采用的數據很有可能在質量上仍有缺陷,特別是無風險收益率,由於絕大部分的無風險收益率指標編製曆史較短,本文隻能采用銀行同業拆借加權月平均利率,該指標會導致利率在一定程度的低估。
在以往對中國股市的研究中,也有人提出支持三因素模型的原因在於我國股市存在著較強的同漲同跌現象。本文在依據規模與帳麵市值比分成的9個子組合時,發現市場風險明顯分成兩塊,本文考慮到這一特殊情況,特意采用3×3×2×3的四維分組法,將子組合先依據市場風險分為2塊,再按照風險係數分為3類,繼續采用前文檢驗方法區分模型2,3。結果仍然發現支持因素,而拒絕特征模型。可見市場風險並非是支持因素模型的主因。事實上特征模型與因素模型的主要區別在於預期收益率的決定上,而市場風險大小對此並無影響。
本文對於因素模型與特征模型的檢驗結果實際上與對規模效應的原因解釋是相違背的。在區分流通市值與總市值哪個能夠更好的區分股票收益率時,本文認為流通市值更好的做到了這一點,流通盤較小的公司易於被操縱很可能是產生規模效應的原因,而否定了小公司風險較大而需要較高收益率這一解釋。這一結果對應的應該是股票橫截麵收益率應該服從特征模型而不是因素模型。在看待這一矛盾時,作者認為問題可能出在檢驗方法有缺陷上,還是如上文所述,當風險係數與特征值很難分離時,文中采取的檢驗方法有效性大打折扣,很難得到支持特征模型的結論。由於我國股市發展時間仍然偏短,在本文采取的樣本期內,股票總數一直不大,各子組合的股票數相應也較小,其特征值的差距也就可能會較大,難以區分特征與係數。這要求在我國股市發展更長一些時間,繼續對本文論題做跟蹤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