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次,趙桂香被徹底激怒了,她對郝文宇也已經由愛生恨,在一種報複心裏的促使下,她把郝文宇的事情擴大化地向縣裏有關部門舉報,郝文宇已經被停職工作,有作風問題的領導一經被人揭發舉報,上級是不會再重用這樣有問的人的,聽說他降級降職是在所難免的,如果再讓他站到批鬥大會的台子上,在全公社的人民麵前作檢討,這個肮髒的汙點將永遠記錄在他的史冊,那樣,郝文宇無論站在哪一級,他都會因背負著這個不光彩的大包袱在人麵前抬不起頭,田之素明明知道趙桂香已經開始報複郝文宇了,如果田之素能夠預料到後來殘酷的結果,或者她不該把郝文宇再推向那條不歸路。
田之素在學生時代,與趙桂香的關係就很緊張,現在因為她的原因,趙桂香已經滿腔仇恨,這個時候她又不能冒險去找趙桂香談,那樣就等於火上澆油,所以她隻能去請姨媽出麵了。一路上她的眼淚在無聲地流著,跌跌撞撞跑到姨媽家,剛走進院裏,姨媽就迎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小姨”就止不住哭出聲來。
“之素你這又怎麼了?話還沒來得及說咋就哭上了?不哭,不哭嗬,怎麼回事快跟小姨說說。”
姨媽拉著她的手往屋裏走,她一直拉著她的手走進屋裏,把田之素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長長地舒了口氣說:“之素,你聽小姨一句話吧,不要再跟郝文宇糾纏不清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之素哽咽著對姨媽說:“姨媽求求您快去救救宇哥吧,他已經被停止工作了,還要招開全公社批鬥大會,讓他在全公社人麵前作檢討。”
婕媽驚慌地叫了一聲:“啊!為啥呀?!之素,你宇哥他怎麼了?趙家人為什麼不出麵管一管?”
田之素低著頭,悲泣著說:“小姨,你快些好歹找個人家把我嫁出去吧,隻有這樣才能平息趙桂香對宇哥的怨恨,隻有這樣她才會偃旗息鼓結束這場戰鬥。小姨,您去告訴趙桂香,田之素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嫁出去的,讓她立刻停止這一切,好好跟郝文宇過日子。”
姨媽一下子坐在炕沿上自言自語地說:“郝文宇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你這是作孽呀,害人害己,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哇?!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他這是自作自受。”
之素怕姨媽不管郝文宇的事情,緊緊拉住姨媽的手央求她說:“姨媽,您無論如何也得親自去找找趙桂香,這個時候也許隻有您去了才能製止趙桂香的行動,趙桂香不能不給您麵子的呀。”
郝文宇在嬸嬸的眼裏就像自己親生的兒子一樣,他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麻煩,嬸嬸無論如何也要衝上前去保護他,現在田之素已經同意嫁人了,那個批鬥台千萬不能搭起來,郝文宇一旦蹬上去了那麼他這一生就徹底毀了,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聲音去喊停!那個批鬥大會決不能開。
嬸嬸沒有去找郝文宇,而是直接去了趙桂香的娘家,兩位親家母在一起研討了好一會兒,她們當然都不會讚成郝文宇和趙桂香離婚,嬸嬸千方百計地說服了趙桂香的母親,一個姑爺半個兒,她無論如何也應該站出來替郝文宇說幾句話,嬸嬸也透露了田之素同意嫁人的事情,這樣也總算臨時解除了趙桂香的恐慌和危機感,隻要趙家人同意出麵攔阻,那個批鬥台就不可能搭建起來。
批鬥大會沒有開,郝文宇的工作還沒有恢複,他還要在家好好的反省,把自己的錯誤從頭到腳的好好檢討一下。
姨媽給他選擇的人生伴侶,當然是一直追求他的華成了,田之素明天就要跟華成訂婚了,郝文宇聽到有人這樣說一下子僵立在那裏,他知道田之素為啥要這樣做,因為她愛他,才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護他的利益,田之素為他做出如此重大的犧牲,這是郝文宇不能接受的。馬上就要等到那一天了,田之素這又是為什麼呀?郝文宇的淚水在眼眶裏旋轉著,他轉身從一個小商店裏走到外麵,一腳踹著摩托車,田之素現在一定在家裏為明天訂婚做精心打扮吧?他要去找她,他要去命令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能讓她嫁給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
這一次他順利地把摩托車開進了田家的正院心,田家人和幾個前來幫忙的親戚,正裏裏外外忙活著,看樣子大家都在為田之素明天的訂婚飯做準備的,按這裏的風俗習慣,田家要擺上一桌酒習招待華家派來送大禮的親友團。
田之素獨身主義的理想就這樣被完全打碎了,在華成那邊這一天讓他等得太久了,他跋山涉水千親萬苦,今天終結束了這艱難的旅程。田之素卻覺得自己匆匆忙忙地跟華成訂了婚,好像一點準備都沒有。郝文宇為了她做了那麼多不該做的事情,她下定決心要還郝文宇一個清靜的生活,不要再讓他為她操心了。華成對她也是一片癡情,他如果真的愛她,也一定會好好珍惜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