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是沃爾特·比德爾·史密斯。作為艾森豪威爾的私人助手和管家不僅要為統帥出謀劃策,組織好司令部的工作,甚至有時還要出任“打手”,能夠毫不留情地把一個不能勝任工作的多年老朋友解職。個人在戰場上的英雄行為並不是謀取這個職位的重要條件,不過這個職位也需要相同的氣概。戰場上的膽小鬼並不一定能妨礙他成為一名好參謀長。
當年,在西西裏戰場上,巴頓將軍迷惑不解地發現作為戰區參謀長的史密斯戰戰抖抖地龜縮在一條壕溝裏,原來這是美軍的一個155毫米炮兵連在開炮;而史密斯誤認為是德國人的炮火打過來了,他急忙跳進一個溝裏去保命,直到人們告訴他沒有危險他才爬出來。巴頓滿有興味地回憶道,“當我回來時,他仍舊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卡薩布蘭卡會議後任命的最高統帥聯合參謀部的參謀長弗雷德裏克·E·摩根將軍此次出任副參謀長。他是英國人,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當年在沒有最高統帥的情況下,他在倫敦盟軍司令部諾福克大廈一間空房間開始了擬定“霸王”行動工作。他回憶說,那時“辦公室的設備隻有我們在那個房間裏找到的幾張桌子和椅子。我們還有幸發現了幾張紙和某人掉在地板上的一支鉛筆。”幾個月後,他交出了像模像樣的“考沙克”計劃(“霸王”計劃的前身)。
美國人對他評價很高,從為他是親美派。在聯合參謀部工作的一位美方副參謀長雷·巴克回憶道:在他們剛開始合作時,還有這樣一個小儀式,即巴克和摩根各自從自己穿的軍衣上取下一顆紐扣,互相交換釘在對方的製服上——這是雙方親密友好的象征。
事實也正是這樣。在那座喬治亞式的諾福克大廈,每天早晨英國人、加拿大人和美國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他們之中包括傳今兵、辦事員、打字員、製圖員、參謀。盡管各自軍服上的領章有的是“U·S”符號,有的是“王冠”符號,但在外表上都沒有什麼不同。而唯一的不同是他們在工作時間上的細微差別。美國人上午9點就開始工作,而英國人不到10點,在辦公室見不到他們的身影。美國人的下班時間是下午8時,而英國人則是6點。
海軍司令是拉姆齊。他是英國遠征軍敦刻爾克戰略大撤退的組織者,這次撤退被後人描繪為“是在緊急情況的重壓下,一次無與倫比的海軍組織工作的偉績。”丘吉爾對之也倍加稱讚,“如此艱難的任務所需要的充沛精力和深謀遠慮以及冒著失敗的危險完成這項任務所需要的勇氣,使你能充分地顯示出你的才華。”出任海軍司令後,拉姆齊以驚人的智力、標準的判斷、迅速地下決心的能力和沉著冷靜的性格為“霸王”行動中的登陸作戰奠定了勝利基礎。不但如此,他還異常精通聯合作戰,善於協調盟軍各國的海軍人員以及他們與陸軍和空軍人員之間的合作。但遺憾的是,他沒能活到親眼目睹他以巨大熱情所獻身事業取得巨大成功的時刻,1945年1月2日,他因飛機失事而遇難。
盟國遠征軍的空軍司令是英國的利·馬洛裏。他也是久經戰爭考驗的著名戰將,在不列顛空戰中,為保衛英倫三島,他指揮皇家空軍與不可一世的德國空軍進行了一個多月的浴血奮鬥,終於取得空戰的徹底勝利。1942年11月開始任戰鬥機航空兵司令。在“霸王”行動中,盟國空軍把飛機的使用提高到一個新的層次,每日出動飛機1萬架次以上。1941年8月,希特勒空軍司令戈林曾譏笑說:“底特律兵工廠能造汽車和冰箱,但造不了飛機。”但到1944年6月初,“霸王”行動總攻時刻,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戰地記者穆羅在諾曼底前線聽到盟軍轟炸機群,戰鬥機群的隆隆聲。他說“這是天空中的一座大工廠的聲音”。盟軍的機群似乎把黎明的英吉利海峽遮擋得嚴嚴實實。盟軍的空軍在諾曼底發揮了威力,諾曼底及法國的南北部的山野和村莊領教了那些從天而降的鐵塊所造成的顛動。諾曼底一戶農民曾追憶道,在盟軍登陸的前夜,“她的貓突然抓起它的小貓仔,逃到地下室去了。然後,盟軍的飛機就呼嘯而來,炸彈開始紛紛落下來。”暴露在炮火之下的德國軍人體會就更深了,一個打遍歐洲的德國老兵說道:“在東線我們是人與人作戰,而在這裏是人與機器作戰。”
在利·馬洛裏等人的領導下,盟國軍隊統帥部對飛機的運用是得心應手、出神入化,達到陸空一體之程度。在盟軍從諾曼底登陸日過去幾個星期,防守諾曼底的德軍元帥隆美爾曾垂頭喪氣地對其剛16歲的兒子說過:“無論怎樣勇敢都無濟於事。這是一次可怕的大流血……我們現在打的每一槍都在傷害我們自己,因為對方會以百倍的火力還擊。”說完這些話沒過幾天,他自己就被盟軍飛機擊中,永遠退出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