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說完,她便沉聲打斷:“這次的事,你為何不告訴我?你憑什麼背著我偷偷地做了決定?你覺得你這樣很偉大是麼,你覺得瞞著我為我付出、而你一個人難受,這樣很偉大是嗎?”
“我……”
“百裏雲開,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以為是?難道這就是我要的嗎?”妖冶抿了抿唇,眸中神色涼涼,“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女人?或者說,你明知道我寧死也不願讓你娶別的女人,你卻為了成全自己心裏的那些自私,偏偏要讓我如此苟且偷生?”
“不是這樣的,我隻是……不能讓你離開我……”
妖冶冷冷地勾了勾唇:“難道我死了,我就不愛你了嗎?可若是你娶了別的女人,你以為我還會愛你嗎?”
“冶兒,我知道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可若是再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還是……不會拿你的性命來開玩笑。哪怕我此生注定失去你,我也絕不要你死。”
他眸色殷殷,口氣咄咄。
妖冶身形一晃,竟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其實他錯了麼?
在百裏淩越告訴她,這一次的傷害並不是他有心,而是因為他顧惜著她的性命時,她便心軟了。隻是那時,她還恨、恨這個男人為何不願將事實真相告訴她,為何不肯讓她與他共同承擔這一切。難道他不知道,她就算是死,也不願眼睜睜看著他與別的女人好嗎?
可是如今聽得他一句不悔,她卻也茫然了。
也許,他沒有錯呢?
易地而處,若是自己知道這個男人命不久矣,而換得他繼續活下去的條件便是讓自己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她會同意嗎?
她想,答案是肯定的。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去死呢?
他是她最愛的人啊!
隻要他可以活著,便比什麼都重要,哪怕要她的命,她也是心甘情願,更何況隻是讓她嫁給別的男人呢?
見她神色有幾分動容,百裏雲開怯怯地伸手拉了拉她:“冶兒,半年了……半年沒有見過苼兒,你一點都不想他嗎?”
“還有暖暖,她隻與她的母後處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忍心讓她從此以後又沒了母後嗎?”
“還有……”
“還有什麼!”妖冶憤憤地白了他一眼。
男人眯了眯眼,雙眼的視線遊弋到她隆起的腹部上來:“還有我們未出世的孩子,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沒了父皇嗎?”
妖冶再次語塞。
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的,她知道他自己有多狠心,隻是當時的她太恨、恨這個男人的絕情,可是當她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她哪裏還狠得下心因為自己的那卑微可憐的自尊心而讓這三個孩子受苦?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故作不知。
百裏雲開眼中陡然一亮,沒有想到她的態度會軟化得這麼快,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了起來,張了幾次嘴,喉口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哽塞難言。就連他捏著手中茶盞的那隻手也青筋暴露,骨節突出,似乎正在經受巨大的心裏掙紮。配上他麵上那道還未褪去的不正常的紅,又是憔悴又是緊張,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滑稽。
“要是沒話說的話,你就走吧。我看你好的也差不多了,皓月一定在外麵等著呢。我就不……”
“不送了”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男人便突然吼出聲來:“冶兒,跟我回宮,做我的皇後,可好?”
妖冶挑了挑眉,終於說了?
“可我不想做皇後,怎麼辦?”她彎了彎唇,分明是故意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