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兒……”
“我在這裏。”
她告訴自己,他是東啟的皇帝,他是苼兒和暖暖的父親,所以,她一定要照顧他,無可厚非。
等了半天都沒見皓月回來,妖冶不禁疑惑,雖然她找的院子比較偏,可是不至於找個醫館還這麼麻煩得半天不回來吧?
床上的男人還是跟個孩子似的抓著她的手,她又不好亂動,正思索著該如何是好,那人卻突然悠悠地睜了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俱是一震。
他眸色深深,絞著刻骨的疼痛與思念,她神色緊張,像是在刻意回避什麼東西。
妖冶慌忙抽了自己的手,麵色又恢複了疏遠冷淡:“你不要誤會,皓月托我照顧你一下,而你適才神誌不清抓著我的手,我掙不開,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男人悻悻地縮回自己的手,苦澀地彎了彎唇:“你放心,我沒有誤會。”
他當然知道沒有原因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就這麼由他握著的。原來,是他強迫了。
“對不起。”
妖冶眼神微微一閃:“沒事,你是病人。”完全是一幅麵對陌生人的態度。
他眸色一痛,她卻趁著這當口起了身:“我去看看皓月,說不定那家夥迷路了。”
隻是甫一打開房間的門,她就知道那家夥根本不是找不到醫館,也不是因為路途遙遠才耽擱了回來的時辰,而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門口的地上,還放著幾袋藥。
難不成那廝還打算讓她這個大肚婆繼續伺候屋裏的男人?
“皓月,別讓我再看到你!”她握了握拳,恨恨道。
裏麵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這邊的動靜,不由動了動想要起身,妖冶連忙回頭製止:“你躺著別動,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行不行?”
口氣太過生硬,男人心口一抽,重新又躺了回去。妖冶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可又不想解釋,僵立了幾秒,她便想蹲下身子去拾那藥包,隻是還未來得及動作,麵前白衣一晃,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將地上的藥包拾了起來。
妖冶一怔。
“不是叫你別動嗎?”她蹙了蹙眉。
男人眸色微閃。
“對不起,我隻是看你不太方便。反正我也沒事了,我……”
“既然沒事了,你什麼時候離開?”妖冶冷聲打斷。
百裏雲開腳下一軟,險些跌倒。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語氣沉痛:“妖冶,這輩子,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哪怕是你深惡痛絕,哪怕你要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再離開你身邊。”
“百裏雲開,話說的倒是好聽,可這種話你也不是第一次對我說了,你當我還會再傻得信你一次嗎?”妖冶再也聽不得他說這樣深情的話來,不由怒聲一斥,兩隻眼睛卻驀地有些發紅,“我每次都信你,我信了你多少次啊!是不是我的信任和原諒來得太過容易,所以你從來不會珍惜?”停頓下來,她又覺得自己的哭鬧有些小家子氣,搞得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忙噤了聲,再無言語。
可他卻仿佛因為她先前的怒罵而高興,哪怕心中絞痛,可聽得她這般將所有的苦水都倒出來,他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是,都是我的錯,我都聽著……你說,你繼續說……你要怎麼罵都可以……”
“誰要罵你!”
“冶兒,我……咳咳咳……”起伏太大太過激動的情緒又讓他不禁猛地咳嗽起來。
妖冶麵色微微一變,皺了皺眉,走到桌邊去給他倒了杯水。
他接過茶盞,眼中透著一絲喜色:“冶兒,這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