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雲開顯然也沒想到暖暖會突然有這麼一出,頓時大喜,顫著聲音道:“或許是母女連心吧……”
是啊!
母女連心!
她如何舍得再一次拋下他的女兒!
那一次已經足夠她痛徹心扉,她如何舍得近在眼前的女兒!
“苼兒呢?”
還有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在哪裏?
“宮裏。”百裏雲開抿了抿唇,又像是奸計得逞後的愉悅,又像是個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孩子般怯懦,低垂著頭,眼神微微閃爍,“我想……你若是……”
妖冶白了他一眼,這廝分明就是故意,故意隻帶著暖暖前來,故意留著一個孩子在宮裏,就是讓她覺得不舍好將她硬帶回去是不是?
她伸手,百裏雲開會意,卻又頓住動作:“你的肚子……”
“無事……”她搖了搖頭。
百裏雲開這才將暖暖送入她的懷中。
孩子似乎真的是認識她母後的,被她抱著不哭不鬧,甚至對她眨巴了幾下圓溜溜的大眼睛,吃吃一笑。妖冶深吸了一口氣,抱著孩子的手都有些顫抖,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選擇了離開,她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好母親。
她再一次伸手關門,而這一次,百裏雲開再也沒了阻擋的勇氣和立場,隻好眼看著院門一點一點的合上,而她的身影一點一點地淡出視線。
他對自己說,沒有關係,隻要她還在就好了。
夜裏,妖冶將暖暖抱在懷裏,感受著那小小的軟軟的身體膩在自己的心間,整顆心都化了。
生下兩個孩子之後,她還沒有來得及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她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報複張如月上麵,以至於唯一陪在這兩個孩子身邊的時間也少的那麼可憐。如今相聚不過半日,眼看著又要分別,她心裏怎能舍得?
幾乎大半夜她都沒有睡著,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的暖暖,直至天色快亮的時候,她才帶著那麼一點惺忪的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沒多久她就醒了,是被院外的一陣拍門聲拍醒的。
沒錯,是拍的!
她看了眼懷中的小人兒,給她掖了掖背角,一臉不耐地出了房門。甫一打開院子的大門,臉色純黑,正想開口罵人,卻看到皓月麵色凝重地攙著那個男人,竟不等她反應,就扶著他登堂入室了!
妖冶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
這兩個人憑什麼自說自話地就闖進她的家了?
“喂,你……”
“皇上病得很重,你就算行行好……”
妖冶一怔。
病得很重?
昨天不是還像個沒事兒人似的黏在她身上麼,怎麼今日就病得很重了?
跟著皓月和那個男人進了屋子,妖冶這才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上此刻正隱著一抹不自然的紅,嘴唇卻是無比蒼白,鮮明的對比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此時的病情確實不清。
“說什麼病得很重,你該不是幫他用什麼苦肉計吧?”妖冶涼颼颼地白了他們一眼。
皓月皺了皺眉,臉色微變:“皇上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懷疑他了?現在的他,絕對不會再騙你分毫。”頓了頓,他幽幽地抬頭看了妖冶一眼,“你懷疑也是應該的,所以昨天夜裏皇上才不讓我告訴你,今早若不是他昏迷過去,他定是仍然不願讓你知道的,怕的就是你這一句苦肉計。”
妖冶眸色一閃,強行扯出一抹笑來:“既然身體不好,做什麼在外麵吹冷風,還不都是是他自找的嗎?”
“妖冶!”
皓月厲聲一喝,妖冶不敢看他的眼睛,“哼”了一聲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