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動手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別無選擇。

樓修清冷的眸子中沒有半分情緒,他沒有用劍,而是選用了袖口裏藏著的一把至柔至剛的短匕,沒有半分輕視的意思,骨節分明的手握緊了刀柄。

高手過招,往往隻是一瞬。

即使在揚長避短的優勢之下,妙歌也隻是堪堪抵擋,險象環生。自己已經出了九分力,仍處於被碾壓的下風。這一仗,她必輸無疑。

妙歌抿了抿唇,牙床緊繃。她試圖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兵器“乒乒乓乓”發出激烈的鬥爭聲。“錚”得又是一聲,妙歌的虎口被震得發麻,險些將兵器脫手,卻看樓修,一片悠然自若的樣子。

她鎮定了心神,讓自己的身體舒緩下來,氣息逐漸平緩,呼吸之間,雙眸閉合,然後猛然睜開。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眼眸中詭異的幽藍色暗芒。

原來這就是感知!

樓修緩緩闔上眸子,他仿佛能從空氣中捕捉到那一縷危險的氣息,鎖定了自己,無法逃離。這種技能,挺有意思,他勾起了玩味的笑容,有些躍躍欲試。

妙歌通過特殊技能,能夠捕捉到細微末節,從而提升自己的速度,更精準的預判出對手的下一步將幹什麼,這是她最大的底牌。以往那些見識過的人,都已經被她的寒劍葬送到黃泉,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半分把握。

樓修的動作在妙歌的眼中仿佛是特意放慢了,格擋,反擊,劍身相撞,發出“嗡嗡”

的鳴聲。局勢在漸漸地扭轉,妙歌由下風轉為勢力相當,最終隱隱有超越之勢。但妙歌的心裏,驀然地沉了。

雖然劍局有所改變,但她依然能清楚的感知到:對方根本沒有使出全力,而自己這最後的一搏,相當於秋後螞蚱,再怎麼掙紮,也終將衰敗。

妙歌一直在和樓修周旋,始終處於膠著狀態,但妙歌已大感不妙。

隨著感知能力使用時間的延長,她消耗的精力也越來越大,和體力不同,精力的大量消耗會導致虛弱,但不是身體乏力,而是頭部的混亂甚至立即猝死!

終於,妙歌感到一陣眩暈,手一軟,隻聽見短匕插入手臂“呼哧”的聲音,鮮血瞬間染濕衣襟,血流如注。

短匕被抽出,妙歌一個趔趄後退一步,鮮血濺出。她低伏著身子,眼底發黑,嘔吐感陣陣傳來。唇角上有滋裂開的斑斑血跡,臉色煞白如女鬼。妙歌劇烈地咳嗽著,緊捂著口的手中駭然是鮮紅的血塊,她的肺部已經受到了嚴重損傷。

樓修停了手,妙歌卻是驟然往前倒去。

他正要去扶,卻被突然出現的身影擋住去路。

“公子好生無禮,我家侍女前來談判,竟忍心將她傷至如此!”朗朗男音悠悠傳來。未謀其麵,先聞其聲隻見那逆光的身影款款轉來。

滁的臉上掛著笑意,帶著玩世不恭的意味,但那幽深的雙眸中,無不透露著危險的氣息。當他轉過身見到樓修的麵容,瞳孔微微收縮,但隻是一瞬,滁側了側身子,盡力將聲線調得平穩,眼神卻是遙望遠處,避開了樓修的視線。

樓修隻是覺得這位傳說中的滁公子令人有些詫異,但這種感覺隻是一瞬。他斂著溫和的笑意,神情絲毫不敢鬆懈。麵前的這位公子,有著同樣危險的氣息。

果然不愧是江湖上傳聞的滁公子。樓修的心裏暗歎一聲,不過卻沒有半分懼色。

而妙歌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她不知道公子是何時來的,而自己和樓修的對話他又聽去了多少。

她一手倚著滁的身子,一手捂住嘴咳嗽表情有些哀傷,“公,公子?”語氣裏是難得的小心翼翼。

“妙歌,”滁斂下水眸中的瀲灩光輝,語氣有些生硬,“以後別再自作主張了。”

滁將長著薄繭的手輕輕的覆在妙歌前額的軟發上,並沒有加以怪罪。

而樓修的表情,顯然有些古怪。剛才機敏的女子小女人地依偎在自己公子身上,柔弱地如同風中即將吹落的殘花。

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樓修俊朗的麵容上表情淡淡。

“樓公子,我們談談。”

“滁公子是個聰明人。”

對話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旁人讀不懂的暗潮在翻滾湧動,風起雲湧,仿佛有什麼格局在這一瞬間定下。一種無言的默契,在幽暗的空氣中彌散開來,心領神會,盟約在此締結,唯有破木桌上的燭台的火焰在跳躍著,燃放著忽明忽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