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節(3 / 3)

有擬得是底,並依其所擬斷決,合追人便追人,若不消追人,便隻依其所擬,回申提刑司去;有擬得未是底,或大事可疑,卻合眾商量,如此事都了,並無壅滯。

楊通老雲:天下事體,固是說道當從原頭理會來,也須是從下麵細處理會將上始得。曰:固是。如做監司隻管怕訟多,措置不下,然要省狀也不得,若不受詞訟,

何以知得守令政事之當否,全在這裏見得,隻如入建陽,受建陽民戶訟,這個知縣之善惡便見得。如今做守令,其弊百端,豈能盡防?如胥吏沉滯公事,邀求於

人,人知可惡,無術以防之,要好在嚴立程限他,限日到,自要苦苦邀索不得,若是做守令,有可以白幹沉滯底事,便是無頭腦,須逐事上簿,逐事要了始得。

某為守,一日詞訴,一日著到,合是第九日亦詞訟,某卻罷了此詞訟,明日是休日,今日便刷起,一旬之內有未了事,一齊都要了。大抵做官,須是令自家常閑,

吏胥常忙,方苦得。自家被文字來叢了,討頭不見,吏胥便來作弊。做官須是立綱紀,綱紀既立,都自無事。如諸縣發簿曆到州,在法本州點對,自有限月:如

初間是本州磨算司便自有十日限,卻交過通判審計司亦有五日限。今到處並不管著限日,或遲延一月,或遲延兩三月,以邀索縣道,直待計囑滿其所欲,方與呈

州。初過磨算司使一番錢了。到審計司又使一番錢,到倅廳發回呈州呈覆吏人,又要錢。某曾作薄,知其弊,於南康及漳州皆用限日。

他這般法意甚好,後來一向埋沒了。某每到即以法曉諭,定要如此,亦使磨底磨得仔細,審底審得仔細,有新簿舊簿不同處,便批出理會。初間吏輩以為無

甚緊要,在漳州押下縣簿,付磨算司及審計司限到滿日,卻不見到,根究出乃是交點司未將上,即時決兩吏,後來卻每每及限。雖欲邀索,也不敢遷延,縣道知

得限嚴,也不被他邀索。如此等事,整頓得幾件,自是省事,此是大綱紀。如某為守,凡遇支給官員俸給,預先示以期日,到此日,隻要一日支盡,更不留未支,

這亦防邀索之弊。看百弊之多,隻得嚴限以促之,使他大段邀索不得。又曰:法初立時,有多少好意思,後來節次臣僚胡亂申請,皆變壞了。今非獨下之人不畏

法,把法做文具事,上自朝廷,也隻把做文具行了,皆不期於必行。前夜說上下視法令皆為閑事,如不許州郡監司饋送,幾番行下,而州郡監司亦複如前,但變

換名目,多是做忌日,去寺中焚香,於是皆有折送,其數不薄。間有甚無廉恥者,本無忌日,乃設為忌日焚香以圖饋送者。朝廷詔令事事都如此無綱紀,人人玩

弛,可慮可慮!又曰:隻如省部有時行下文字,盡有好處,隻是後來付之胥吏之手,都沒收殺。某在漳州,忽行下文字,應諸州用鑄印處,或有闕損磨滅底,並

許申上重行改造。此亦有當申者,如或有鑄印處,乃是兵刑錢穀處,如尉有鑄印,亦有管部弓兵司理。主郡刑獄乃無鑄印,後來申去,又如掉在水中一般。過得

幾時,又行文字來,又申去,又休了。如今事事如此,省部文字一付之吏手,一味邀索,百端阻截。如某在紹興,有詔助米人從縣保明到州,州保明到監司,監

司方與申部,忽然部中又行下一文字來,再令保明,某遂與逐一詳細申去,已雲從下一一保明訖,未委今來因何再作行移?如此申去休了。後來忽又行下來,雲

助米人稱進士,未委是何處,幾時請到文解,還是鄉貫如何,仰一一牒問上來。這是叵耐不叵耐?他事事敢如此邀求取索。當初朝廷隻許進士助米,所謂進士,

隻是科舉終場人,如何恁地說?某當時若便得這省吏在前,即時便與刺兩行字配將去,然申省去將謂省官須治此吏,那裏治他?

先生於州治射堂之後圃,畫為井字九區:中區石甃為高壇,中之後區為茆庵,庵三窗,左窗檽為泰卦,右為否卦,後為複卦,前扇為剝卦,庵前接為小屋;

前區為小茆亭;左右三區,各列植桃李,而間以梅。九區之外,圍繞植竹。是日遊其間,笑謂諸生曰:上有九疇八卦之象,下有九丘八陣之法。

吾輩不用有忿世嫉惡之意,第常自體此心寬明無係累,則日充日明,豈可涯涘耶?

今為避禍之說者,固出於相愛,然得某壁立萬仞,豈不益為吾道之光?

或有人勸某宜略從時,某答之雲:但恐如草性,鍛煉得無性了,救不得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