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節(1 / 3)

才收斂來稍久便困。曰:便是精神短後如此。

今人掀然有飛揚之心,以為治國平天下如指諸掌,不知自家一個身心都安頓未有下落,如何說功名事業?怎生治人?古時英雄豪傑不如此。張子房不問著他

不說,諸葛孔明甚麼樣端嚴?今學為英雄之學,務為跅弛豪縱,全不檢點身心。某須是事事從心上理會起,舉止動步,事事有個道理。一毫不然,便是欠闕了他。

道理固是,天下事無不當理會,隻是有先後緩急之序,須先立其本,方以次推及其餘。

郭德元告行,先生曰:人若於日間,閑言語省得一兩句,閑人客省見得一兩人也濟事。若渾身都在鬧場中,如何得進?

問氣弱膽小之病,曰:隻去做工夫,到理明而氣自強,膽自大矣。

舜弼遊屏山歸,因說園甚佳,曰:園雖佳而人之誌則荒矣。

平易近民,為政之本。

今之賦輕處更不可重,隻重處減似那輕處可矣。

朋友言某官失了稅簿,先生曰:此豈可失了?此是根本,無這個後如何稽考?所以《周官》建官,便皆要那史。所謂史,便是掌管那簿底。

問應事心便去了,曰:心在此應事,不可謂之出在外。

問事事當理則不必能容,能容則必不能事事當理,曰:容隻是寬平不狹。

如這個人當殺則殺之,理合當殺,非是自家不容他。

天下萬事,都是合做底,而今也不能殺定合做甚底事;對賢教人,也不曾殺定教人如何做。隻自家日用間看甚事來,便做工夫。今日一樣事來,明日又一樣

事來,預定不得。若指定是事親,而又有事長;指定是事長,而又有事君。隻日用間看有甚事來,便做工夫。

某在漳州,有訟田者契數十本,自崇寧起來事甚難考,其人將正契藏了,更不可理會。某但索四畔眾契比驗,四至昭然,及驗前後所斷,情偽更不能逃,理

亦如是如此。

問:作事多始銳而終輟,莫是隻為血氣使?曰:雖說要義理之氣。然血氣亦不可無。《孟子》氣體之充,但要以義理為主耳。

德粹問:在四明守官要顧義理,才到利害重處則顧忌,隻是一去如何?

先生曰:無他,隻是誌不立,卻隨利害走了。

人在官固當理會官事,然後做得官好。隻是使人道是一好官人,須講學立大本,則有源流。若隻要人道是好官人,今日做得一件,明日又做一件,卻窮了。

德粹雲:初到明州,問為學於沈叔晦,叔晦曰:若要讀書,且於婺源山中坐。既在四明,且理會官事。先生曰:縣尉既做了四年,滕德粹元不曾理事。

堯卿問:事來斷製不下,當何以處之?曰:便斷製不得,也著斷製,不成掉了?又問:莫須且隨力量做去?曰:也隻得隨力量做去。又問:事有至理,理有

至當,十分處今已看得七、八分,待窮來窮去,熟後自解,到那分數足處?曰:雖未能從容,隻是熟後自會。隻是熟,隻是熟!

胡叔器問:每常多有恐懼,何由可免?曰:須是自下工夫,看此事是當恐懼不當恐懼。《遺書》雲:治怒難,治懼亦難,克己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懼。若

於道理見得了,何懼之有?

一日謂魯可幾曰:事不要察取盡。

因人之昏弱而箴之曰:人做事全靠這些子精神。

或問人因欲事事物物理會,然精神有限,不解一一都理會得,曰:固有做不盡底,但立一個綱程,不可先自放倒也。須靜著心,實著意,沉潛反複,終久自

曉得去。

鄭子上問:士君子多要回互以避嬌激之名,莫學顏子之渾厚否?曰:渾厚自是渾厚,今人隻學一般回互底心意,不是渾厚。渾厚是可做便做,不計利害之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