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中國古代史學的總結(3 / 3)

三、強調史家應有史德。唐代的史學家劉知幾曾提出史家應有才、學、識三長。章學誠認為:“才、學、識三者,得一不易,而兼三尤難,千古多文人而少良史,職是故也。”他又說:“劉氏之所謂才、學、識,猶未足盡其理也。”“能具史識者,必知史德。德.者何?謂著者之心術也。文史之儒,競言才、學、識,而不知辨心術,以議史德,烏乎可哉!”他認為一個史學家光具備才、學、識三者還是不夠,因為史學家必然要撰著史書,而史書是褒善貶惡,為後世鑒戒的,所以史學家必須心術正,才能真正做到善惡分明,不至於任情褒貶、顛倒黑白,而沒有史德的人也就是心術不正的人是做不到這樣的,他們所撰著的史書就有可能會任情褒貶、顛倒黑白。章學誠提出的史德,實際上就是要求史學家應尊重客觀事實,不摻雜主觀的東西,這一點亦即中國自古以來一直強調的史家應直筆書事,反對曲筆諱飾。章學誠更提到“德”的高度,認為能做到直筆書事就是有史德,否則就沒有史德。這樣就為史家樹立了一個人人必須遵守的標準,這無疑對於史學工作者起到了一定的鞭策作用。

四、總結各種史書體例的短長,為史學發展指出方向。章學誠對紀傳、編年、紀事本末,以及通史、斷代史等各種史書 體例都有所論述。他認為古代記言體的《尚書》一變而為編年體的《左傳》,又一變而為紀傳體的《史記》,再一變而為斷代紀傳體的《漢書》,這都是適應著時代的變遷而產生的變化,司馬光又把流傳了很久的紀傳體改變為編年體,而袁樞則把編年體的《資治通鑒》改為紀事本末體。章學誠稱讚紀事本末體“文省於紀傳,事豁於編年,決斷去取,體圓用神,斯真《尚書》之遺也。”他認為史書體例的各種變化,是為了“斟酌古今之史,而定文質之中,則師《尚書》之意,而以遷史義例通左氏之裁製焉,所以救紀傳之極弊,非好為更張也。”意思是說,史書體例的改變,並非為改變而改變,而應當是不論紀言體的《尚書》、紀傳體的《史記》、編年體的《左傳》,有長處都要吸取,短處都要改掉,使之成為一種更加完美的史書體例。這說明章學誠對史書體例的變化已做過比較審慎的研究,他稱讚紀事本末體,並非因為紀事本末體是善盡美的體例,而是讚揚袁樞創立這種體例的思路,他是希望後人能遵循著這樣的思路繼續改變下去,使史書體例做到盡善盡美的。

除了以上表露在《文史通義》中的一些史學思想以外,章學誠在《校讎通義》中提出了目錄學應做到“辨章學術,考鏡源流”,在他編纂地方誌的實踐和有關的書信中,提出了地方誌是保存地方文獻的史書,地方誌的體例中應立有“誌”、“掌故”、“文征”三書等,也都是些很好的看法,對後人具有重要的啟發作用和參考價值。章學誠很好地繼承了自司馬遷以來中國史學的優良傳統,他是繼劉知幾、鄭樵之後,對中國的史家史書做了充分論述的一位史學家。他在中國史學史上做了繼往開來的工作,是一位值得後人敬仰的偉大的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