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夏峰退了房,繼續遊走於這座城市。不久之後,夏峰來到一處海邊沙灘,遊人三三兩兩,有的在沙灘玩耍,有的在水裏嘻戲。
離開海邊沙灘,夏峰來到岸上,繼續看著在水裏嘻戲的人。
能幫我拍張照嗎?一個年齡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推著自行車來到夏峰麵前問道。雖說她眼角露出一絲皺紋,可還是能看出她是一個豐腴的女人。她騎了一輛漂亮的自行車,說是要將她騎車的姿勢拍出來,夏峰說可以。拍了一遍後,那個年輕女人又要求拍第二遍。年輕女人騎著自行車麵帶微笑的朝夏峰過來,那樣子還真是優美。夏峰連續按動快門抓拍她的姿勢,然後又拍了一遍騎車的背影照。至此,年輕女人滿意的對夏峰連聲說謝謝,隨後騎著自行車飄然而去。
接連一個月,夏峰不斷的行走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要麼隻是和夏峰打了一個照麵,要麼和夏峰擦肩而過。在這樣一座陌生的城市裏,沒有人認識夏峰,就像他不認識任何人一樣。他就像一個流浪漢一樣穿行在這座城市裏,他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以至於有時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時候連自己也會嚇一跳,他幾乎都快認不出自己了。隻是,有時一閉上眼,有關木子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漲滿著整個腦袋。每每此時,他便哀傷的難以自禁,由於木子的離去,夏峰和外界的關係像是被一種無形的東西隔開。有時雖然身處喧鬧的場所,內心卻生出莫名的孤寂,看著他們一個個快樂的樣子,唯獨自己與此情景格格不入。夏峰轉身離開,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下,點燃一支煙,吧嗒吧嗒的抽起來。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夏峰如同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直到有一天收到來自友雲的短信。
你還在珠海嗎?
友雲的短信雖然隻有寥寥數字,卻一下子將夏峰拉回到了現實世界。
看著友雲發給自己的短信,半晌,夏峰給友雲打去電話,他現在最想聽到的就是友雲的聲音。
喂!是友雲的聲音。
是我。夏峰說。
知道。
你現在哪裏?夏峰問道。
我現在回家的火車上。友雲說。
你要回家了,夏峰不無失落的說。
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了,你還打算一個人這樣下去嗎?友雲問道。
噢——要過年了,夏峰若有所思的說。
你還在珠海嗎?
嗯,還在。
你在那裏幹嘛?都一個月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夏峰頓了頓說。
沒想到一個月後你的回答還是這樣。友雲失望的說。
我——!夏峰欲言又止。
好啦,我要掛電話啦,火車上很吵我聽不清楚,友雲在電話裏說。
此時的夏峰非常渴望找個人說說話,不管是誰都行,就想找個人說話。此刻他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感到孤獨。
隻是還沒等夏峰反應過來,友雲就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夏峰對著手機喂了幾聲,在確信友雲已經將電話掛了後,夏峰遲疑的將手機放入口袋。在抬頭望了一會天空後,他開始朝前麵走去,隻是還沒走出幾步遠,他突然感覺肋骨處傳來一陣疼痛。
夏峰彎下腰,右手捂著疼痛部位。
你不要緊吧?一位路過的行人走到他身邊關切的問道。
不要緊的。夏峰故作輕鬆的回答。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路人關心的問道。
這段日子我經常這樣,真不要緊,謝謝!看著路人遲疑的走開,夏峰望著天空喟然長歎!
這時天空開始刮起風來。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跨入了2005年,夏峰也在不知不覺中告別了2004年,日子就這樣不斷的過去。
還在來珠海的巴士上,當時友雲給夏峰打過一個電話。不過那個時候的夏峰還沉浸在失去木子的悲痛之中。若不是今天收到友雲發來的短信,自己是否還會這樣一直下去。再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了,而自己卻是全然不知,在這一年來的時間裏,自己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呢?夏峰不斷的在心裏問著同樣的問題。當初自己和木子一起乘坐火車來廣州,在那一列火車上,陪伴自己的除了木子,還有就是那些生命中溫暖而美好的事情。隻是現在,陪伴自己的似乎隻剩下自己的影子了,又或者還有那無盡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