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此岸彼岸1(2 / 3)

批判主義學者十分反感這種用哲學遮蓋下的調和。他說:“沒有是非沒有善惡的任何說法都是很滑稽的。沒有善惡,就等於沒有靈魂。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居然刻在一塊碑上,這究竟是拉普拉普的悲哀還是麥哲倫的不幸?究竟是我們判別能力的低下還是有人故意製造謎團?”

他們誰都理由十足,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他們辯得額頭出汗,唾沫直冒,辯了很長時間。但誰也沒有想到,碑下的英靈,無論是拉普拉普還是麥哲倫都一直在笑。

世上許多沸沸揚揚就是這樣發生的,人間許多“雄辯”就是這樣誕生的——我們都極易被自己固有的觀念所左右,而一旦陷入了這口幽井,要找個攻其一點的駁論,真是多如牛毛。

感恩

文/彭明榜

那是大陸和台灣兩岸十大傑出青年的一次座談會。先他的三位明星人物的發言都挺精彩,但拖的時間太長。輪到他發言時,已過了預定的會議結束時間,於是主持人宣布讓他講3分鍾。

他的第一句話是:“日本有個阿信,台灣有個阿進,阿進就是我。”接著這句開場白,他給大家講了他的故事:

他的父親是個盲人,母親也是個盲人且弱智,除了姐姐和他,幾個弟弟妹妹也都是盲人。瞎眼的父親和母親隻能當乞丐,住的是亂葬崗裏的墓穴,他一生下來就和死人的白骨相伴,能走路了就和父母一起去乞討。他9歲的時候,有人對他父親說,他該讓兒子去讀書,要不他長大了還是要當乞丐。父親就送他去讀書。上學第一天,老師看他髒得不成樣子,給他洗了澡。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洗澡。為了供他讀書,才13歲的姐姐就到青樓去賣身。照顧瞎眼父母和弟妹的重擔落到了他小小的肩上——他從不缺一天課,每天一放學就去討飯,討飯回來就跪著喂父母。瞎且弱智的母親每次來月經,甚至都是他給換草紙。後來,他上了一所中專學校,竟然獲得了一個女同學的愛情。但未來的丈母娘說“天底下找不出他家那樣的一窩窩人”,把女兒鎖在了家裏,用扁擔把他打出了門……

講到這裏,他說由於時間的關係,就不講太多了。然後,他提高了聲音:“但是,我要說,我對生活充滿感恩的心情。我感謝我的父母,他們雖然瞎,但他們給了我生命,至今我都還是跪著給他們喂飯;我還感謝苦難的命運,是苦難給了我磨煉,給了我這樣一份與眾不同的人生,我也感謝我的丈母娘,是她用扁擔打我,讓我知道要想得到愛情,我必須奮鬥必須有出息……”

座談會結束後,我才知道他叫賴東進,是台灣第37屆十大傑出青年、一家專門生產消防器材的大公司的廠長。

感覺就是品質

文/(香港)陸地

一件襯衫,撂在高檔精品櫃台上,售價1080元。

做服裝生意多年的朋友告訴我,其實這種襯衫的生產成本隻有幾十元,加上廣告和銷售費用,最多不過200元。

但同樣是這件襯衫,花高價購得和當便宜貨買來,穿在身上,感覺是不同的。

品質不是穿出來的,而是感覺出來的,我相信。

令人失望的是,很少有人會在物質條件缺乏的情況下,通過感覺提升自己的品質。你看到過一個乞丐自信而堅強的麵容嗎?你看到過一個四處奔波的工人傲然的姿態嗎?

感覺是一種處世態度。人生就像一場盛大的多項目的比賽,而感覺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競技狀態。成績的好壞,當然取決於實力,但是,感覺也舉足輕重。

盒子

文/(台灣)張曉風

過年,女兒去買了一小盒她心愛的進口雪藏蛋糕。因為是她的“私房點心”,所以她很珍惜,每天隻切一小片來享受,但熬到正月十五元宵節,也終於吃完了。

一天傍晚,她看著空空的盒子,戀戀地說:“這盒子,怎麼辦呢?”

我走過去,跟她一起發愁,盒子依然漂亮,是用閃爍生輝的金屬薄片做成的。但這種東西目前不回收,而且,蛋糕又已吃完了……

“扔了吧!”我狠下心說。

“扔東西”這件事,在我們家不常發生,因為總忍不住惜物之情。

“曾經裝過那麼好吃的蛋糕的盒子呢!”女兒用眼神繼續舔著餘芳猶存的盒子,像小貓用舌頭一般。

“裝過更好的東西的盒子也都丟棄了呢!”我說著說著就悲傷憤怒起來,“裝過莎士比亞全部天才的那具身體不是丟棄了嗎?裝過王爾德,裝過撒母耳·貝克特,裝過李賀,裝過蘇東坡,裝過台靜農的那些身體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說丟就丟!丟個盒子算什麼?隻要時候一到,所有的盒子都得丟掉!”

那個晚上,整個城市華燈高照,是節慶的日子,我卻偏說些不吉利的話——可是,生命本來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

曾經是一段驚人的芬芳甜美,曾經裝在華麗炫目的盒子裏,曾經那麼招人愛,曾經令人欣羨垂涎,曾經傲視同儕,曾經光華自足……而終於人生一世。善舞的,舞低了楊柳樓心的皓月;善戰的,踏遍了沙場的暮草荒煙;善詩的,驚動了山川鬼神;善於聚斂的,有黃金珠玉盈握……而至於他們自己的一介肉身,卻注定是拋向黃土的一具盒子。

“今晚垃圾車來的時候,記得要把它丟了,”我柔聲對女兒說,“曾經裝過那麼好吃的蛋糕,也就夠了。”

活著

編譯/雲弓

村子裏有位受人尊敬的勇士,一天他出去打獵,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家人都明白,他肯定是死了。隻有他最小的兒子,每天都會問:“爸爸在哪兒?我的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小男孩有三個哥哥,他們都是有名的法師。在弟弟的一再追問下,他們找到了父親的骸骨。大兒子設法將找到的骨骼組合成一具完整的人體,二兒子賦予了骨骼血肉和皮膚,而第三個兒子用法術賦予了那個形體新的生命。

村子為勇士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勇士向眾人宣布:“我要送一件最好的禮物給那個為我的複活做出最大貢獻的人。”

“我要將禮物送給我最小的兒子,”勇士說,“是他拯救了我的生命。”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

勇士解釋道:“如果不被人們記在心裏,一個人就不可能真正地活著,被人遺忘就是死亡,被人惦念,他才能活著。”

價值的轉換

文/梁曉聲

一位勤勞的農民,在自己的菜園裏收獲了一個非常大的南瓜,他又驚又喜,把這個南瓜獻給了國王。

國王很高興,賜給農民一匹駿馬。

這件事很快家喻戶曉。一個財主動開了腦筋:獻個大南瓜,就能得到一匹駿馬!如果獻一匹駿馬,國王會賜給我多少金銀珠寶抑或美女呢?

於是財主向國王進獻了一匹價值連城的駿馬,國王同樣很高興,吩咐侍者:“把那位農民獻的那個珍貴的大南瓜,賜予這個獻駿馬的人吧!”

結果財主得到了南瓜……

見微知著

文/依名

家父沉默寡言,難得提起他的童年,但是有一天他告訴我,他八歲時,他的祖父在榆樹下的土路上轉身對他說:“皮埃爾,你上學讀書,這是件好事。你既然讀書識字,現在告訴我這匹馬的蹄印裏寫的是什麼。”“爺爺,蹄印裏沒有字。”

“皮埃爾,裏麵是寫了東西的,你必須也懂得這一套書法。”

“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如果你看仔細些,你就可以看出這是那匹灰色母馬的蹄印,蹄鐵上已經掉了三個釘子。假如它這樣進城,就會失落蹄鐵受傷回來。皮埃爾,有些記載是不用文字的,要在世上生活,必須也能閱讀這些才行。”

進路與退路

文/[美]劉墉

如果去攀登路徑不熟的高山,即使原定一日往返,除必備的指南針,你的行囊中也應該包括一把小刀、一打繩索、一盒用塑料袋包好的火柴、一點鹽巴、一塊折起來不大的透明塑料布或雨衣,和一個哨子。

這些東西大多數都不是為你的進路而準備的,而是為你的退路。

那把小刀,在前進時可以幫助你切割獵物、削竹為箭、砍木為叉;在你被毒蛇咬傷時,更可以用來將傷口切成十字,以吸出毒血。

那條繩索,在前進時可以幫助你攀爬;在山友遇險時,可以用來營救;在編織擔架時,可以用來捆綁。

那盒火柴,在你前進時,可以用來烹食;在你遇難時,則可以讓你點起柴火,熬過高山上寒冷的夜晚。

那塊透明的塑料布或雨衣,在你前進時,可以用來防雨;當你困阻在深山時,更可以使你減少地麵或環境中潮氣的侵襲,甚至在缺水時,可以用來收集地麵蒸發的水汽,使你免於幹渴。

那塊鹽巴,在你前進時,可以用來烹調鮮美的食物;在你困厄時,則能用來消毒、補充體力,甚至幫助你吞下平時絕對難以接受的野生食物。

至於那個哨子,在你前進時,固然可以用來招呼隊友,作為集合的訊號;在你落難而饑寒交迫,喊不出聲音時,更可能因為有這個哨子,隔幾分鍾吹一下,而使搜救人員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