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以為生活會一成不變,就固執地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永遠背負自己所犯下的錯,可是高中生涯一結束,等到大家各奔東西,才又發現,誰又真的熱愛和流連那過去了的生活?即使曾經發生了那樣的,足足可以令池澈毀滅的事情,可是,他還是跳出了這會令每一個人窒息到死的生活,並且永遠都不再回來,倒是他在大家的記憶中永遠鮮活,而我們這些個人可能消失得更快。直到驀然回首才發現,那時的自己竟然不像是真實地生活過,而在這些沒有意識的旅程中才發現,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讓我們記住、牽掛著。

陽黎和我不一樣,關明和池澈也不同,遊霞似乎看得最清楚,而其他人呢?除了我們幾個之外的所有人呢?最後可能還是會帶著對池澈的記憶而活著,嘲笑著,可是他已經消失,已經把這一切早已抖落,像灰塵一般地從他的世界裏抖落,知道真正分開以後,在所有人的不知不覺中已經抽身逃脫,終於也把我從這些人中一並甩脫,我連挽回的機會也沒有,而在這一切一切的過程中,我們竟然都忘記彼此有愛過,忘記了對彼此的祝福,就要被時間從中間穿過,然後徹底散落。

學校還是那個學校,每個人卻又都變了一點,不知道是為什麼,難道是對大學生活失去了新鮮感?又或者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在這個假期裏回去尋找過?然後又隻帶回來了充滿無奈的失落?我不得而知,但終於還是感覺開始了心的生活。

可能吧,這個假期足以讓人割裂原來的生活,也足以把不願意從過去裏走出來的人們徹底地傷個要死不活,你可能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走脫,但你家人們的期望就是你可以不再繼續他們的生活,所以,我們就開始無根的漂泊。

你說人也真是奇怪,一到了學校給媽媽打電話,她的口氣立刻就變得擔憂起來,還要問長問短,我就納悶,你這怕是家裏來客了,做給客人看的吧,或者是你老人家擔心我用免提,所以做給同學們看的吧,頭大,轉個臉就全變了,變得讓人不能接受,在家裏的時候嫌棄得恨不能去死,一分開就要這麼的憐惜,那你為什麼就能不給我漲點生活費?真是想想就來氣,不過聽完電話,心裏也就安了,終於是可以不再看見她那張老臉了,一天到晚就像是欠了她幾百萬似的,好吧,我承認,我又想家了,想那個討厭的家,想那個我一撤就完全沒有了我的痕跡的家,還有那個爭分奪秒地瀏覽不健康網站的臭小子,不曉得他此時又會不會是惦記著拿大文件幹壞事。

遊霞整理完事情就來寢室找我,說是晚上又男生請客吃飯,自己不好一個人赴約,正好帶上我去蹭飯,我有點頭大,但從她的語氣和表情裏,我馬上就意識到可以獲知一個天大的秘密了,隻是沒想對著她一笑,就立馬遭了她的一頓暴打,還要一邊打一邊用言語攻擊我,可我越是被修理,心裏越是興奮,問來問去才知道,原來是高中時倒的那個爬牆的家夥聯係上了她,這會兒約了幾個同學在我們學校聚餐,正好打聽到遊霞也在這裏深造,立馬就找到了她們的係裏麵去,把遊霞逮了個正著。

我問遊霞:“有沒有什麼心理活動?”

這個家夥撇撇嘴又掩不住期盼的表情:“感覺這家夥來者不善!”

我笑。

遊霞又挽緊了我下樓梯:“我們可要見機行事,如果感覺好,我也得考慮考慮。”

我反駁:“這個可不行,一飛掉可就要錯失良機了!”

遊霞使勁夾了一下我的胳膊:“你怎麼這麼**?”

我還了她一頓暴打,才又一起去了小小後麵的墮落街赴約。

還沒進飯館就聽見吵鬧的鄉音,在使勁吆喝,我和遊霞就嘻嘻哈哈地上前去打招呼,當然,當事人一眼便知,靦腆得跟個什麼似的和我們招呼著,遊霞的彪悍似乎神奇消失,改之是甜甜的羞笑。

我就想,這世界真是神奇啊,偏偏就是堅船利炮,遇到某些個特別的東西,往往就是不堪一擊,想要自持,往往也是欲蓋彌彰,氣氛和感覺一到位,無形的洪水猛獸,瞬間就可以把一個人外在的所有東西吞噬無疑,隻剩下一顆活蹦亂跳的心在往整個世界發送著那密不可知的神秘電碼,任憑周遭的世界再喧嘩,也要被屏蔽得一幹二淨,然後就隻剩下了那無意識卻是有目的的眉來眼去,看得旁邊的人的心裏都要被搞得春風蕩漾。

我承認我被刺激到了,這太隱秘也太昭彰的感覺,足以瞬間打垮掉任何一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