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你說會不會跟一些邪教活動有關?”那平頭的調查員問。
“非常有可能,以‘聖人的名義’救贖那些人。哼,真是可笑。”胡超冷笑一聲,看向那個禿頭的中年男人,問道:“老貓,你怎麼看?”
老貓依然翹著二郎腿,雙手扶著後腦勺仰望那令人眩目的白色天花,說:“我覺得柱子說得對。罪犯犯罪手段這麼變態,而且還留下一封信來告訴受害者,要麼就是心理變態,要麼就是受邪教教唆,我比較傾向於後者。”
胡超臉色嚴肅起來,三十歲的男人嘴邊長滿胡渣,讓他看起來倍加滄桑。“從失蹤人員著手,那張紙上寫的‘殺死其他九人’,那麼就是說一共有十個受害者。我們從失蹤人員開始調查,先找出其他受害者,再把他們營救出來。”他說。“至於凶手,我總覺得不是一個人在作案,凶手絕對是有同夥。”
老貓歎了口氣,說道:“超,就算你能把受害者營救出來。他們身上的爆破裝置你怎麼處理?剛才醫院中心的爆炸你也知道了,就是因為想拆除受害人體內的炸彈才觸發了爆破裝置。”
胡超聽了之後一陣失落,用粗糙的手抹了把臉。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凶手作案,我們卻無能為力嗎?他心裏想著。絕對不行,司法不容許這個城市出現任何將人生命置之度外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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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平掩著白袍,一路搖搖晃晃走出公寓。“一個精致的炸彈裝置將植入你的身體裏。”他的腦海中反複出現這句話。“將”這個字非常關鍵,它揭露爆破裝置植入和寫字的順序。曹小平已經意識到,那張警示紙,是在他進行完爆破裝置植入手術之前寫的,至少語法上表示是這樣。
曹小平離開了荒廢的公寓範圍,走在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幾乎每一個與他擦肩而過的城市人都會向他投去奇怪的目光。那件沾有血跡的白色長袍無疑讓他成為了這個街頭的焦點。他走在馬路邊,向一輛遠處行駛過來的出租車招手。可是當那輛出租車的右轉燈亮起準備停車時,卻又突然加速掠過曹小平身邊。
“大概當我是神經病了吧。”曹小平心想。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赤腳跑起來,即使腳底摩擦著那粗糙的水泥路非常難受,但隻能這樣了。有二十分鍾,他幾乎沒有停過跑步,一路狂奔,就像城市中一個瘋子。
曹小平回到自己家,一間郊外的別墅。周圍綠林重重,別墅旁邊伴著一個湖,秀麗景色就藏在這裏。他沒有任何猶豫,跑到自己的房間。白色的床單和白色被子讓房間顯得幹淨舒適,梳妝台上拜訪著一幅幅曹小平和未婚妻蘇雨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們笑得如此甜蜜,臉上滿滿洋溢著幸福。可是這樣的日子又能維持多久呢?
“嘟——嘟——”曹小平找到梳妝台上的備用電話,撥通了蘇雨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傳來與爆破裝置神似的電子聲,電話等待接通的聲音幾乎與曹小平體內的爆破裝置的聲音頻率同步。那種聲音讓曹小平感到陣陣不安。“快點接電話!快點接電話!”曹小平已經急得跺腳,連連對著電話喊道。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甜美的女人聲音。
“蘇雨?你還好嗎?”曹小平鬆了口氣,他生怕錯過電話那頭傳來每一記聲響,將電話緊緊貼著自己赤熱的耳朵。
“沒,沒事。你怎麼了?”電話另一頭的蘇雨顯然被嚇到了,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謝謝老天爺保佑,你沒事!”曹小平一路精神高度繃緊,如今聽見自己未婚妻平安無事,終於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沒事,你在上班嗎?”
“是啊。小平,你究竟怎麼了?”蘇雨的聲音帶著一絲擔心,她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像想哭一樣。“我這幾天需要待在這邊,對不起。”
“沒事,沒事。親愛的,等你回家我再跟你說。”曹小平坐在床邊的毛絨地毯上,雙腿幾乎發軟起來。畢竟對於曹小平這樣一個大學教授來說,運動是他的弱項,剛才一口氣跑回家裏,他幾乎感覺到自己暈過去了。
還沒等蘇雨說話,一陣悅耳的鈴聲響了起來。那是家裏的門鈴,曹小平知道。一首鋼琴演奏的《愛的羅曼史》聽起來十分動聽,不過門外按門鈴的那個人顯得不耐煩,還沒等那首悅耳的鋼琴曲播放到一小節,他又便連連按下門鈴。屋子內回檔著鋼琴曲格外不協調的音律,幽幽顯得詭異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