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含香皺起眉,抿了抿嘴唇,問:“她都罵我些什麼?”
柱子為難起來,支吾道:“我聽著像是……謝少爺最近心情不好,喝酒喝得有些凶,這表姑娘就怪到姑娘身上來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丁含香莫名其妙,惱道:“去看看,他謝家再厲害,難道還沒有王法了?”擲了筆隨柱子往前麵去。
一路走來卻並沒有聽見喧鬧聲。走到前院,大門已經關閉了,地上有些打碎的花盆殘渣,下人正在收拾。卻不見了羅大成等人的身影。
廂房的門大開著,隱傳來人聲。丁含香疾步走進去,羅大成坐在屋中,衣襟上還沾著血漬,馬師傅正在給他包紮上藥。常師傅垂著手,恭敬的站在一個人的身旁。
那人穿著黑色燙金的大氅,領邊袖口滾著黑色的貂毛。他麵朝房裏,背手而立,似是正在關心羅大成的傷勢。他身姿挺拔如鬆,隱隱散發出傲人的氣勢。
丁含香才跨入門檻的腳步,便是一滯。
“七哥?”
她想,終究是躲不開的。便大大方方的喚他。
待邵玉回頭,她匆匆行了一禮,便快步到羅大成跟前,心疼的問:“傷得可重?血止住沒有?要不要請大夫?”問得又快又急,語氣中的關切讓羅大成心中一暖。“不妨事,”他道,“不過是些皮外傷。七爺給的金瘡藥好使的很,才敷上血就止住了。”又道:“多虧了七爺湊巧過來,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辦。”
羅大成說著,瞥了一眼邵玉,眼神閃爍了一下,扶著額頭道:“就是頭有些暈暈的……”還抓住了馬師傅的手臂,煞有介事的樣子。丁含香不知真假,聞言自然便道:“快回去歇著,這幾天都別操心了,好生休養一下。”
羅大成扶著馬師傅,丟了個眼色出去,眾人心領神會,潮水般退了出去。
隻留了丁含香和邵玉。
羅大成出了屋便沒了那虛弱的樣子。他驅散眾人,又掩好棉簾。站在廡廊下,瞧著才收拾好的大門口發怔。
謝家表姑娘在泗水城一向都是橫著走的。馬師傅和常師傅隻敢用木棒架住她的鞭子,卻不敢傷她分毫。要不是邵家七爺來的湊巧,今天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
邵七郎一個冷冷的眼神,就嚇得那囂張跋扈的謝家表姑娘戰戰兢兢。
邵七郎說,從今天起,不想再看到她出現在小葵山。謝家表姑娘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險些快要哭了出來。
然後就灰溜溜的下山了。
說起來,謝少爺也不錯。但……還是邵七爺更好吧。
羅大成摸了摸額頭的傷,微微而笑。
真的回屋歇著去了。